好巧不巧,熬了几天夜之后,百里策幸运的病了。
不幸的是,病的并不严重,睡了一觉之后就好得七七八八,一点都不耽误上路。
“女公子,出大事了!!”刚起床,碧翠就给她带来了几个大消息。
缉查司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查出了贺家好几处暗窑,抓获了一大批违律的达官贵人。
好几个败类还玩出过人命。
陆缄震怒,下令对谢云襄严刑拷打,因此又牵出几起贪污受贿案。
紧接着,涉事官商全部下狱,除那个只是去念念酸诗,喝喝小酒的老头外,其他人都被从严惩治。
“这......”惊喜来的太快,百里策只觉得满满的不真实。
碧翠显然比她要兴奋很多,“女公子不高兴吗?”
“为什么要高兴?”
“贺家因此元气大伤,几家与他有生意来往的大户也被缉查司一一查处。”
“这对我们不是好事吗?”
有一说一,她这边的压力确实小了很多。
但这绝不是一件好事。
特别是对那些受害者而言。
“贺家虽元气大伤,但贺守锋不一定会有性命之忧。”
“您怎么知道?”碧翠心下惊讶不已,明明百里策这几日都病着,这些消息应该不清楚才对。
怎么会......
“因为还不是时候。”
贺家固然是一座金山,但如果现在就动手,那得到也只能是一座金山。
不过百里策并没有多做解释,“这次闹出这么大动静,贺家想必也没有那么容易脱身。”
“是啊,要不是贺家出首,在缉查司上门时,告发了谢云襄的恶行,又全力配合调查,怕也是要下狱的。”
“出首?那贺家的首告是?”
“是贺家旁系的一位姑娘,才来京城没多久,听说...案发当日,她差点被谢云襄给......”
“说是贺家本想为了女儿家的名声隐下此事,但不巧被宣嫔娘娘得知。”
“宣嫔娘娘觉得不能让此等恶徒逍遥法外,所以才极力支持她告发谢云襄。”
好一个壮士断腕。
不对,是屎壳郎弃屎保命。
“那贺家那几处暗窑怎么说?”林雨川可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人。
碧翠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
“但听说缉查司的人都气炸了,应该是...没拿到确凿的证据吧。”
“这就奇怪了”以贺守锋的风格,要是比无耻那他在行,可要是行事不留下一点痕迹那真的不太可能。
而且那些暗窑还是开在贺家的产业上,除非......
“之前我让你查贺家这几年有没有和什么特别人接触过,结果呢?”
碧翠赶紧呈上一本册子,“先吃了饭再看吧,不然半夜您又该饿了。”
“没事,一会儿再吃”挥挥手让碧翠下去,明日她就要走了,必须得对这些事情有个了解。
可看完不仅没有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头还疼了起来。
嘶......索性合上册子,继续躺着。
再看门外退去的人影,直觉告诉她,不仅百里府不干净,这次出京也会很危险。
......
次日一早,再度神清气爽的百里策清点完行囊,带上碧翠就出发。
“不等大小姐了?”
“不等了。”
“那贺家那边的事?”碧翠试探性地问。
百里策一脸无奈,“算了,既然一时半会儿弄不清楚,又何必再想。”
反正贺家应该会偃旗息鼓好一段时间,府上的一切也有经验丰富的管家在,暂时不需要担心什么。
至于十七......
这么久没消息,派人去找也没找到,大概不是凉了,就是被人拐去当童养夫了。
总之,希望人健在。
......
“砰!”缉查司的内堂里,负责核对证词的录事们正气得摔东西。
“真他娘气人!”
“谁说不是呢!”
“谁能想到,他狗娘养的贺守峰居然没有把那些产业记在自己名下。”
“太恶心了,我连夜看了十几遍账本,甚至没有一笔收入是记在贺家头上的。”
“可不是嘛,这就是想定他的罪也定不了。”
“得了吧,还定罪,人家姑娘可是不惜名节也要告发谢云襄,现在他一句治家不严就可以推脱干净。”
“又有个得宠的女儿,谁又能拿他怎么样。”
“唉,可不是嘛,听说府司为这事儿,气得一夜没合眼,真的娘憋屈!”
“唉,这事儿换谁谁不憋屈。”
“原以为是大功一件,可谁成想半途而废,主谋还逃之夭夭了。”
“可这暗窑明明就是...”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证据呢?!谁能拿出证据,证明那是贺家的东西?”
“我要是有证据,第一个告他贺家!”
“你可拉倒吧,林府司亲自搜查都找不到证据,你能有?”
“行了行了,都别抱怨了,赶紧做完事回家吧。”
年纪稍大一些的录事无奈地叹了口气,“唉,也只能如此了。”
“不行!”年轻的录事还是不甘心。
捡起刚才扔掉的笔,重新核对起手上的资料来,“我得再看一遍证词,看看能不能再找出点什么。”
“都看多少遍了,真有什么早查出来了。”
“由他去吧,年轻人嘛,执着点是好的。”
就在大家都不抱希望的时候,年轻录事突然就喊了起来。
“有了!”
“有了有了!!”
“什么有了?!”同僚们赶紧围过去。
年轻录事赶紧拿笔划出一段证词,“你们看这段——
生辰宴当日,贺三夫人不胜酒力,贺熙陪同回房休息,被谢云襄尾随至屋内,趁其打水回去,欲行不轨。”
然后又在另一张证词上画出另一段,“你们再看这段——
生辰宴当日,贺三夫人不胜酒力,贺熙陪同回房休息,谢云襄见其打水后,尾随至屋内,欲行不轨。”
“这两段乍一看是一个意思,可各位仔细想想,这第二段,是不是在说谢云襄其实根本不是从贺守锋生辰宴上过去的?”
!!!
“给我看看”年长的录事赶紧拿过来仔细瞧瞧。
“还真是这样!”
“还有,既然证词都在说是谢云襄尾随贺家姑娘,而生辰宴又是在内院,从那么他人当时一定也在贺府内院。”
“但假如他没有出现在生辰宴上,那在谢云襄欲行不轨之前的这段时间,他又在内院干什么?见了什么人?”
同僚们听得连连点头,“对啊,对啊......”
“贺守锋的证词说,事发前他一直在生辰宴上待客,所以谢云襄见的人不可能是他!”
“要是推测是真的......”一名录事想起另一件事来,“四月二十六的贺家宴席,似乎也有谢云襄在场。”
“这个有什么特别之处?”
“据说当时谢云襄差点犯了众怒,是被百里家的女公子教训了一顿才消停的,原本谢家因为此事颇为恼火。”
“可后来...又并未因为此事迁怒贺守锋。”
“如此说来......”年轻录事越想越觉得可疑,查处暗窑那日也是这样。
谢云襄分明被刺穿了手掌,以那公子哥的性格居然能被贺守锋三言两语哄好,说明......
“我这就去找林府司说明情况!剩下的事就拜托各位了!”
“好说好说”
“也拜托薛录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