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小姐的话,这些是靖国公府送来的礼物,因着小姐还睡着,奴婢自作主张就将东西放在桌上,等着小姐醒来听侯发落。”
凌薇如实回答。
商吟琼眼珠滴溜一转,“为什么要送来礼物?”
她已经从床上起身,坐到了椅子上,手中把玩着这些名贵的礼物,有一颗珠子,甚至有巴掌那么大,在这烛火的映衬之下,竟然闪透着绿光。
看上去都是华贵异常。
这样的礼物恐怕是不会随意送人。
“小姐,靖国公府的人是说,两家本来就是带了亲的,前段时间,两位小姐的及笄礼没来得及备好礼物,现在补上。”
凌玉跟在商吟琼身边这么长时间,慢慢也摸准了这些消息是如何打探而来。
商吟琼并不着急开口,等待着凌薇接下来的话。
凌薇将商吟琼头上的那些钗子全都卸下,“奴婢从别的人那里打听来,送来的这些礼物就属小姐这里的最华贵,好像是因着退婚一事。”
“退婚?”
商吟琼呢喃开口。
这婚约本就为两家人不喜,现在要退了,也不错。
想到这里,商吟琼的目光又落在了这些名贵的礼物上,把玩着那些金贵的首饰。
难不成是因为要退婚,特意送来的这些礼物,想要宽慰她,希望退婚的那一日不要再出什么别的差错吗?
那他们可就想岔了,她现在巴不得这婚快些退了,绝对不会再闹出任何幺蛾子,阻碍退婚。
“把礼物收下吧。”
商吟琼现在的心态可就放平了许多,和谁都可以过不去,唯独不能和钱过不去。
既然这些礼物是靖国公府用来堵住她的嘴的,那她当然要照单全收,要是不收下,还怕这些人多想,以为她有多舍不得这桩婚事。
“祖母那边有情况了吗?”
商吟琼吃着桌上这些精致的糕点,却觉得没有半分滋味。
凌薇早知道就让人煮着热奶,现在的温度喝起来刚刚好。
她给商吟琼倒了一杯,“小姐放心,玉姐姐一直守在老夫人院子里面,只要那边一有动静,一定会第一时间过来的。”
“小薇,你明日出去的时候帮我带几本医书回来吧。”
既然已经拜了肖老为师,总归也是要看一看这些医书典籍,好有个印象。
这也算是她正儿八经的第一次拜师了。
商吟琼翻阅着房间中的这些兵器书籍,一时之间竟忘记了用膳。
提起医书,凌薇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从腰间的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封信,“刚刚小姐睡着,有人送来了这封书信。”
“我看看。”
商吟琼合起了书籍,接过了信。
一拆开,里面的字迹写的那叫一个龙飞凤舞要慢慢端详才看得出字的原样。
看清楚了信上的内容,商吟琼明白了是肖老让人送来的。
让她每隔三日,从酒楼的后门上去最顶层。
商吟琼看完了信件就将其烧毁,“于氏,送走了吗?”
“送走了,早上的时候只是放了假消息,没想到二小姐和少爷就已经坐不住了,这不晚上也不敢再多耽搁,还没等到天黑套了车就将人给送去了城郊。”
说起这件事情,凌薇只觉得心中痛快。
如果不是因为于氏,小姐本应该金尊玉贵的养在京城,怎么可能会在外面颠沛流离?吃了那么久的苦?
甚至,那么多年小姐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姓甚名谁。
凌薇脸上带着小窃喜,“小姐,这下场可真是大快人心!”
“你啊你。”
商吟琼带着无奈的笑容,“这样的下场算什么?就算她犯下了如此大错,也要不了她的命吗?”
这才是最让商吟琼生气的地方。
明明于氏手上握了好几条人命,机关算尽给祖母下毒,桩桩件件,随便拿出来都是个杀头的罪名,可为了所谓的官声和名声,只能把所有的事情给压下去。
“吩咐我们的人在庄子上好好照顾于氏。”
商吟琼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面没有半点笑容。
……
“小姐,老爷差人,请您去前厅,听着口吻好像有些着急。”
凌薇一大早就端着热水进来给商吟琼洗漱。
商吟琼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着急什么?”
她一早起床就感觉眼皮跳个不停,恐怕是又有什么后招等着她了。
“小薇,给我梳妆吧。”
在急又能怎么样?
凌薇表情懵懂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商吟琼的用意,眉眼带笑上前一步,替商吟琼开始上妆挽发,“小姐如今这个年纪,果然还是要搭配些艳色的衣裳才更好看。”
她家小姐明眸皓齿,肌肤胜雪,无论怎么打扮都是好看,尤其是那双眼睛,琥珀色的瞳仁,清纯灵动,如同黑白分明的鹿眼,随便一个眼神都让人忍不住挪开目光。
弄好一切,凌薇扶着商吟琼出了院子。
没进正厅,看到了路边各种挂着的黄色白色旗子,还有一股莫名的檀香味。
凌薇注意到了这些,压低了声音,开口道:“小姐,奴婢听说今天一大早二小姐就带了一堆的道士来家里面,好像是说要做一场法事。”
“她?”
商吟琼轻笑了一声,“别是这场法事是冲我来的就好。”
主仆两人也没再多说,跨进了正厅。
国公爷黑沉着一张脸,坐在了最尊敬的位置上,手上还拿着一把桃木剑,看上去和那身官服格外的滑稽。
商润玉扫了商吟琼一眼,嘴角的笑容都快要压制不住。
商吟琼装作看不到这两人的神情,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女儿给父亲请安,二姐姐安好。”
国公爷压着声音,“起来吧。”
商吟琼直起身,做到了商润玉旁边的位置上,抬眸看去,国公爷眼神中是她看不明白的复杂。
“不知父亲,今日叫女儿前来所为何事?”
正厅里面一个人都不说话,气氛格外的凝固,商吟琼只能先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
国公爷叹息了几声,半天也没说出个话。
左思右想之下,朝着身边的那位道士开口道:“道长,你让我把家里面的人都请过来,除了我那个在书房的儿子,其他的人都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