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泥地上,一个身形消瘦如柴、瘦骨嶙峋的男人,正以一种近乎疯狂的姿态蹲在地上。他的双手紧紧地抓着一块黑乎乎、完全分辨不出原本模样的东西,不顾形象地往嘴里塞去,嘴角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那血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他的眼神中透着疯狂与麻木,犹如一头被饥饿彻底逼疯的野兽,完全丧失了理智。在他身旁,一个女人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无神,仿佛灵魂早已离开了这具饱受折磨的躯体。泪水无声地从她那满是污垢、干裂起皮的脸上滑落,滴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瞬间消失不见。她的嘴里喃喃自语:“没办法,实在没办法了,不吃这个,我们都得死……都得死....” 嘴里一直不停重复着这句话, 她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无尽的绝望,仿佛是从地狱深渊最深处传来的绝望哀号。
看到这一幕,士兵们都愣住了,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忍。一个年纪稍长的士兵,缓缓闭上了眼睛,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他低声说道:“造孽啊,这都是造的什么孽!” 声音中满是沧桑与无奈,仿佛承载着这世间所有的苦难。他的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灾民的同情,也有对这场灾难的无力感。
而在屋子最阴暗的角落里,摆放着两具小小的尸体,那是两个孩子。他们小小的身躯已经残缺不全,小小的胳膊、腿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牙印和干涸的血迹,周围的地面上也满是暗红色的鲜血,凝固的血块像是一朵朵盛开在地狱的恶之花,触目惊心。很明显,这就是那对夫妻 “食物” 的来源。凤无期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如汹涌的潮水般涌上心头,他赶忙捂住嘴巴,喉咙里一阵抽搐,踉跄着退出门外,双手紧紧扶着门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试图让自己狂跳的心脏平静下来。他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心中满是悲戚与不忍,暗自想着,这场旱灾,竟将人性扭曲至此,实在是可悲可叹。随行的士兵们也纷纷退出门外,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愤怒,更多的是深深的难过。那个年轻的士兵,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太惨了,这也太惨了!” 他的哭声在这死寂的空气中回荡,仿佛是对这场灾难的无声控诉,饱含着对无辜生命逝去的悲痛,以及对这残酷现实的愤怒与不甘 。
凤无期平复了许久,才缓缓转身,看向身旁的士兵,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把咱们带的吃食,分一些给这对夫妻吧。” 士兵们默默点头,动作轻柔地将干粮和水递到那对夫妻面前。那夫妻二人,眼神中满是迷茫与麻木,机械地接过食物,却没有立刻进食。
这时,不远处又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凤无期强忍着内心的不适,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