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傅亦寒轻轻地拍着贺伊桃的后背哄她入睡。
他的动作温柔至极,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贺伊桃被挟持时那惊恐的模样,以及她近期种种反常的行为。
她究竟去机场做什么?
为什么还要刻意避开自己派去保护她的人?
这些疑问如同乱麻一般纠缠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正当傅亦寒想得入神之时,贺伊桃忽然一个翻身,马上就要不小心压到了脸上的伤口。
他眼疾手快,连忙伸出修长的手轻轻撑住她的头部,生怕她再次碰到伤口。
贺伊桃因这突如其来的触碰而烦闷地睁开双眼,目光直直地望向傅亦寒。
还没等贺伊桃开口,傅亦寒便忍不住轻声问道:“桃桃,还是睡不着吗?桃桃能不能告诉我,今天你为什么要去机场呢?”
他的语气极其小心谨慎,仿佛生怕触怒了她。
一双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贺伊桃,眼中满是关切与紧张,生怕从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一毫的愤怒。
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话后,贺伊桃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脸色迅速恢复如常,但眼神中却明显流露出不悦之色,冷哼一声说道:
“怎么?难道我连去机场的自由都没有了吗?”
说完,她赌气似的别过头去,不再看傅亦寒一眼。
傅亦寒见状,顿时慌了手脚,急忙解释道:
“桃桃,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随口一问而已,主要是担心你的安全,绝对没有限制你自由的想法!”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要拉住贺伊桃的胳膊,却被她毫不留情地甩开。
贺伊桃根本不给傅亦寒任何解释的机会,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侧卧着。
他知道她又用沉默表达着自己的不满,这一点失忆前失忆后都没变,她总是不会和自己好好沟通。
傅亦寒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轻柔而有节奏地拍打着她的后背,试图安抚她进入梦乡。
许久,背对着他的贺伊桃已然传出了均匀且平稳的呼吸声,仿佛已沉沉睡去。
他小心翼翼地轻声呼唤了两声她的名字,生怕惊扰到她的美梦。
见她没有丝毫反应后,他缓缓俯下身来,轻轻地在她那如凝脂般光滑的眉间落下一个无比温柔的吻。
这个吻饱含着他对她深深的爱意,他不知道她能不能感受到,但他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都给她,如果她愿意接受的话。
然后他慢慢地直起高大挺拔的身子,悄无声息地站起身来,脚步轻盈地离开了房间。
楼下,小崔颤抖着面对着如此状态下的傅亦寒,这是她第一次见傅亦寒如此冷冽,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
她立马将今天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和傅亦寒一五一十地讲述。
贺伊桃会突然间遭遇绑架这等可怕之事,她也是满心懊悔。
当时,贺伊桃只是告诉她自己想要去机场亲自购一张机票,说希望在生完孩子之后出去度个假放松一下心情。
于是,便让她陪着她一同前往了机场。
直到后来事情发生之后,她才猛然意识到,以大少爷的财力和地位而言,拥有着数不清的私人飞机、豪华邮轮以及顶级游艇等,贺伊桃又何必亲自跑到机场去查看机票呢?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令她倍感疑惑不解。
当时贺伊桃说需要去一趟厕所,并且要求她不要跟随其后,说是觉得有人跟着会感到格外压抑难受。
她记得大少爷的交代,所以偷偷守在机场厕所门口,但不知怎的,转眼间贺伊桃就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她眼皮底下溜走了。
当她还傻傻地守在厕所门口等待时,再次进去寻找贺伊桃的踪迹,却发现厕所里早已空无一人,哪里还能见到贺伊桃的半点影子。
她将事件全部讲给傅亦寒听后,他英俊的面上阴沉一片。
傅亦寒坐在进口的牛皮沙发上,修长的手不断揉捏着太阳穴,他总觉得不安。
他心里有一种怀疑是不是‘她’出来了?
但,要是‘她’出来,又岂会这么平静?
而且桃桃在车上时还在向他打听了兰亭,那应该就不是,那她到底是为什么呢?
傅家地牢之中,传来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喊叫声和不堪入耳的辱骂声。
与此同时,还夹杂着刀子切割肉体所发出的细碎声响。
在地牢的半明半暗处,傅亦寒那张俊美得如同雕刻般的面容若隐若现。
微弱的光线投射在他脸上,使得原本立体深邃的五官更显冷峻。
此刻,他浑身散发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嗜血气息,眼神中充满了凌厉的杀意。
只见那个被高高吊起的男人,满脸惊恐地对着傅亦寒大声喊叫:
“傅亦寒,你有种就立刻杀了我啊!我姐夫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张家不会放过你的!”
然而,面对如此威胁,傅亦寒却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一顾的冷笑。
“哼,张家?”
那男人见傅亦寒如此轻蔑张家,心中惶恐不安,但仍强装镇定地继续喊道:
“你别得意太早!你以为自己在明衍熹的船上就能高枕无忧了吗?告诉你吧,他的医疗团队已经泄露了他身患绝症的消息。他恐怕连一个任期都难以撑过去,到时候还不是我们张家笑到最后?”
说罢,男人竟然还放肆地讥笑起来。
傅亦寒听后,不仅没有丝毫惊慌之色,反而冷冷地一笑。
果然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所以才敢帮着封逸雪那个疯女人一次又一次地招惹桃桃!
他资金支持明衍熹竞选,一是双方利好,二是有共同敌人,三是他欣赏明衍熹做事风格,绝非依附明衍熹,所以就算张德林当了总统又怎么样?
他张家现在不敢动他,以后也就敢动他了?
甚至张德林他会让他偿还曾经他打桃桃的十倍甚至百倍的痛苦,又怎么会让他爬上那个位置。
傅亦寒便朝着身旁的手下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便从另一间阴暗潮湿的地牢拖出了浑身伤痕累累封逸雪。
封逸雪狠狠望着傅亦寒,脸上浮现出一丝疯狂与嘲讽的笑容:
“傅亦寒,我诅咒你这辈子都得不到真爱!贺伊桃那个千人骑万人压的贱货,永远也不可能会爱上你!你们的孩子将会一辈子生活在无尽的恐惧和报复之中!”
听到这番话,傅亦寒瞬间变得阴沉无比,额头上青筋暴起,眼中闪烁着熊熊怒火。
敢当着自己的面如此辱骂贺伊桃,甚至还恶毒地诅咒他尚未出世的孩子。
傅亦寒眼神冷漠至极,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趴在地上的封逸雪,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弧度,嘲讽般开口说道:
“你刚才不是口出狂言辱骂她低贱吗?那我让你好好感受什么叫做真正的低贱!贺伊桃于我而言,永远高挂苍穹之上的明月,清冷皎洁、光芒万丈;而你,则永远如同深陷泥潭之中的烂泥一般,肮脏不堪、令人作呕!”
他要诛心,那群封逸雪的手下,立刻蜂拥而上,将封逸雪团团围住......
傅亦寒冷冷下令:“不要玩死了!”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充满愤怒和绝望的声音:“傅亦寒,你真是一个魔鬼!”
听到这声怒吼,傅亦寒浑身一颤,脸上瞬间浮现出惊恐之色。
他猛地转过身去,只见贺伊桃脸色惨白如纸,身躯微微颤抖着,正一脸恐惧地瞪大眼睛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