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牧歌向着齐未了一伸手：“工厂那边的工资政策给我看一下。”
这不是什么机密，于是齐未了将方奇之拟定的工资政策给了田牧歌。
“我还以为他要搞工团呢。最后还是没有搞。”
“工……团？”齐未了有些不理解。
“算是上世纪的一种生产方式，现在可能在伦巴第、法兰克还有些残留。但最喜欢用这种组织形式的那个国家，早就在世纪末完蛋了。”
田牧歌将文件夹合上。
“刚才听到田总监的意思，似乎是想要干预老板的婚姻了？”胡文静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表情看着田牧歌。
“你们可能不知道，现在集团下辖的子公司们，基本全都是亏损状态。一个重要原因是方奇之给大家的薪酬已经高到了一个让人叹为观止的地步了。本来一些在本地平均工资四千的岗位，他通过给补助和全勤的手段，把整体工资提高了一两千。”
工资的事情胡文静自然是知道的，而子公司亏损的事，齐未了做为助理也是了解的。
“但是公司至今运营得还算顺畅，而且还在扩大规模，得益于方奇之不断投入资金。这里我得承认我之前实在是太过认真了，总想着公司不能随便就花钱，这样容易入不敷出。但是现在我想通了，方奇之他就是来花钱的，所以我何必为他这个小癖好而生气呢？”
胡文静和齐未了对视一眼，仔细想想，老板好像还真是这样做的。
“所以，任何能够影响他继续往公司投钱的人或者是事，我们都得警惕啊。”
“等等，你是说，老板要是结婚影响他对公司的继续投入？”齐未了问道。
“首先是他结婚后自己愿不愿意继续往公司投钱；其次是他的结婚对象会不会支持他这样往公司投钱；第三是他万一遇人不淑离婚，公司又会不会做为共有财产被分割出一半甚至是全部给那个结婚对象。毕竟世界上因为老板闹离婚而破产的公司数不胜数。”
田牧歌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虽然方奇之这个人有点毛病，但是对于员工还是不错的。给钱也是相当大方的。公司如何对我来说并无所谓。但是对你们来说影响可就大了。”
胡文静不得不承认，田牧歌这话说得，那是相当有道理。
她感慨道：“让我想到了我第一个入职的公司，老板结婚前经营得还可以，结婚后他老婆插手公司，结果不到一年公司的老客户就被气走了，公司破产。”
“但是，结婚这件事是老板的私事，我们真要插手？”齐未了有些不可置信。
“都说是私事了，我们肯定不能插手。”田牧歌说，“除非你们两位谁想成为老板娘了。”
齐未了马上像是受惊了一样，连连摆手，倒是胡文静，似乎在思考什么。
“目前比较适合他的结婚对象，有两类，一类家里是商界的，起码要和现在我们公司的规模相差无几，差也不能太差的；另一种是公务员或者出身公务员家庭的人。嗯……公务员出身优先。”
胡文静的目光有些玩味。
“反正方奇之现在最适合的结婚对象就是这两种。不过，像你这种法学出身的就免了。”
“怎么，歧视法学生？”
“万一真出现离婚的情况，法学生们自然有办法从离婚对象手上获取更大的利益。但是公司也许就完蛋了。当然，我是无所谓，但是其他人呢？公司完蛋了，还能找到比方奇之更好的老板，找到比他提供的待遇更好的工作吗？”
不过胡文静不得不承认，田牧歌说得有几分道理。
胡文静最后只能憋出一句：“你管的真宽。”
“我只是在说明情况，又不是真的会对方奇之说，你现在去找一个商界出身或者公务员家庭出身的女人结婚吧。”
“就不能是培养感情然后结婚吗？”齐未了弱弱地问道。
“没想到，这个年龄了，你居然还相信爱情这套虚无的东西啊。”
“虚无……”
“方奇之都到了相亲这一步了，谈什么爱情之类的都是虚妄。再者说，有这种感情就能对公司的发展起到什么好作用了吗？”
胡文静说道：“没想到田总监还是一个很现实的人。”
“我的家庭就是这样的。”田牧歌没反驳胡文静的夹枪带棒，“所以我自觉看待事情还是从比较现实的角度。”
“老板是个比较单纯的人。”胡文静说，“所以他真的上了什么心机女的当了，你又能如何？”
“当然是，提早跳车。我们最多只能给他建议，听不听的就是他的事情了。我之所以说公务员出身优先，是因为，公务员本身就有很多工作要做，也就没什么时间插手公司的事情了。到了最后就算是离婚，也是分钱为主。毕竟公务员不能经商。而且还有一点。对方父母如果是公务员，从时间上看，她大概率没有是没有兄弟姐妹的，和方奇之一样是独生子女。倒也能省去很多麻烦。”
“您想的还真是多啊。”齐未了说，“商界出身为什么被排在公务员后面？”
“商界嘛，强强联合自然是最理想状态。但是，也有依靠嫁出去的女儿，吞并女婿的公司的情况发生。”
“还有这种事？”齐未了颇为惊讶。
“岳父杀了女婿全家，让女儿出谅解书，想要凭此免死的事情都发生过，不过靠女儿吞并女婿的公司而已，有什么可惊讶的？”
此时田牧歌的目光移向了一旁，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
“你们如果有合适的人选，倒是可以给方奇之推荐一下。这样跟他有了这么一层关系，以后升职加薪不就在优先的考虑范围内了吗？或者，你们自己晋升成老板娘。”
“我想今后几年时间内我都不会谈恋爱的。”齐未了说，“尤其是这种上下级之间。”
“老板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胡文静耸耸肩。
“不过，看方奇之那性格，他说不定想要多玩几年。反正，他到四十岁结婚也是不晚的。就看有没有人能拿住他了。”田牧歌总结道。
方奇之在家里换上了一套叶葳蕤给他量身定做的休闲装，但是喷嚏不断。
“我去，这是感冒了？”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没想到啊，叶小姐除了做西装有一套，这休闲装也做的不错。虽然猎装和休闲西服也很轻松，但毕竟是西服款式，看着还是太保险从业者了。”
方奇之将手机拿出来，方奇之拨打了二姨给他的那位相亲对象的电话。
对方的照片他看过了，长得还行。
也可能是他见多了田牧歌这种标准美人，审美提高了的缘故。
“你好，我是方奇之。咱们今天在哪里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