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云回忆了片刻,“二小姐进许相府为妾,也是小姐所为。”
萧成渊的心里波澜再起,许禀文?
他前世回京后虽说昏迷着,可他的脑子却能清晰的听到影杀他们说过,许相外室的儿子回京了,还娶了个五品小官的女儿为妻,听说是武安侯府的外孙女。
萧成渊的手指不自觉的揽紧了林婉言的肩头。
心底没由来的一阵抽搐。
前世,她是许禀文的妻!
那后来呢?
听说许禀文外放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
言儿…死了?
不然她怎么会重生,知道前世发生的事?
萧成渊在归明苑陪了林婉言近两个时辰,跟她说了许多许多话,还有前世发生的事情。
告诉她,那时候他虽然昏迷着,却知道她,听到过她的名字。
回到前院书房时已近子时。
身子慵懒的靠在书桌后的圈椅内,大手撑着头,放在扶手上。
眼神迷离的看着那昏黄灯罩里闪动的烛火,思绪渐渐飘远......
“王爷可在?”书房外杨恩琴的声音响起。
萧成渊游离的眼神骤然清明,紧接着眉头也跟着蹙了起来。
“王爷已经歇下,侧妃请回吧。”守在门口内侍小声阻扰。
“我家侧妃给王爷熬了几个时辰的鸡汤,你报也不报,就说王爷歇下了,你是何居心?”
这小内侍胆子有些小,闻言声音越发低了,“姐姐息怒,王爷夜间如有需要,会吩咐小人去做,请杨侧妃安心。”
丫鬟还想说些什么,被杨恩琴制止,“那就有劳小内官将鸡汤给送进去,本侧妃就不叨扰了。”
说着将装有鸡汤的食篮放到内侍手上,带着丫鬟转身就走。
小内侍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试探性的敲了敲书房门。
过了好一会儿,萧成渊低沉沙哑的嗓音从门缝里飘了出来,“进。”
可小内侍还没踏进书房,何煦从屋顶上落了下来,“主子,不好了,归鹿苑走水了。”
萧成渊倏的站起身往书房外走,“何处?”
何煦回:“好像是林主子的药房。”
萧成渊皱着眉走出书房,带风的衣袖碰到那食篮,食篮应声落地,里面的鸡汤洒得满地都是。
他也没看上一眼,就这么跳上屋顶走了。
躲在暗处的杨恩琴只等萧成渊发作,便会跑进书房,为他解药。
可谁知,突然而来的走水,打破了她一切计划。
气得杨恩琴牙痒痒,眼眸里闪着怨毒的幽光直勾勾的盯着那洒了一地的鸡汤。
到底是谁?
坏她好事!
娇宁苑里,方娇儿急的在屋子里来回走动,她的丫鬟安抚她,“小姐别急,左右与咱们无关,又不是咱们放的火,就算查起来,咱们不是把证据放到余氏的院子里了吗?万不可自乱阵脚。”
方娇儿总算坐了下来,捏着帕子的手有些发抖,端起一旁高几上的茶盏,茶盖和盏身因她手的颤抖发出乒乒乓乓的响声。
“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方娇儿心跳得很快,不经意间瞥到一旁的两个婢女,急声道:“你们快去打探打探消息,别都杵在这了。”
王府半数以上的下人都去了归鹿苑灭火,好在火势发现得早,只是林婉言的药庐烧了一大半。
修云和思雨心疼得要命,这都是小姐花了无数心思为王爷研做的药啊。
只想等她们万一要走,这些药能帮王爷多挡些灾。
可更糟糕的情况还在后面。
“不好,续命丹全化了。”
“我看看,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小姐的药没了。”
萧成渊进来时,正好听到这句“小姐的药没了。”
他的脸色阴郁得像只即将捕捉猎物的野兽,“于四水,给本王查,本王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府上放火!”
“是!爷。”
翌日清晨,微红的霞光悄悄从窗棂上黄白色的油纸缝里,透进一抹柔和的光晕。
林婉言猛眨了两下还有些犯困的眼眸。
小扇子似的羽睫轻扫在萧成渊的下颌有丝酥痒,麻麻的。
萧成渊用手抓了抓下巴上发痒的地方,嘟哝了一句,“言儿,别闹,让......”
萧成渊的声音卡住,将身前的女人微微拉开,眼神缓缓下移,只见林婉言漾着一抹淡笑看着他。
脸色,唇色,融为一体,依然寡白,可眸色却如星辰般耀眼,只听她干哑着嗓子说:“萧成渊,你终于回来了。”
话罢,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腰,将头也埋进了他的胸口,哽咽道:“谢谢你回来了,谢谢你救了我外祖父。”
她昏迷的这几天,反反复复听到流星几人,还有萧成渊与她说,她有先见之明,侯爷他们是坐着马车去的西南,让她不要担心,再说德叔,以及莹秀他们一家都去了西南。
在那边定是会有人照料的。
萧成渊也抱紧了她,恨不能将她揉进骨子里。
这段日子担心死他了,好在她终于醒了过来,他还以为没了那药,他的言儿再也醒不过来了。
“言儿,你信我,我会让外祖父他们平安归来。”
“启禀王爷,于总管查到昨日放火之人了。”
“你先休息,我去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王府放火。”
等萧成渊走后,思雨几人欢天喜地的跑了进来,林婉言催动内力,疏通七筋八络。
不消一会,她便能下地走动了。
前院,于四水将翠儿打了个半死,翠儿才交待了一个名字出来。
“去,请余侍妾。”
可怜余侍妾还来不及喊声冤枉,便在这后宅中沦为替罪羔羊,被萧成渊永久的圈禁在了王府后院中。
余侍妾的父亲是大理寺少卿,往年与豫王府亲近较密。
萧成渊之所以留下她的命,并不是怜惜她,而是他觉得余侍妾还没这个胆子,敢在他的归明苑旁放火。
可现今他暂时还不想深究下去,因为他想将后院这些女人一并打包送走。
只是需要这么个时机罢了。
林婉言听说烧药庐的人是她见都没过一面的侍妾,心下有些凄然,这还没怎么地,就开始斗起来了吗?
她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