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大学刚毕业,便一头扎进了上海这座繁华的大都市。和所有初来乍到的毕业生一样,眼前的一切除了陌生,更多的是按捺不住的兴奋。当务之急,便是找个落脚的地方。好在来上海之前,她就已经联系好了工作单位,找房子的条件很明确,除了价格要在承受范围内,就是得离工作地点近一些。
不得不说,小猫的运气相当不错。没费多大周折,她就找到了一间单身公寓,几乎完美契合她的要求,价格也还算实惠。她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和房东签了合同,付了钱,便满心欢喜地搬了进去。
然而,住进这房子的第一晚,诡异的事情就发生了。当天收拾完行李,打扫完卫生,已经九点多了。或许是初来乍到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小猫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直到困意如汹涌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她才迷迷糊糊睡去,连床头灯都忘了关。
睡梦中,她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个梦。之所以说“好像”,是因为梦里的她异常清醒,清楚地知道自己正躺在刚租的房间里,躺在床上。尽管房间有些昏暗,但窗外透进来的灯光,还是让她能隐约看清房间里的物件。
突然,她意识到床头灯灭了。她心里还纳闷灯怎么会灭,正想着要起身查看,却被吓得动弹不得。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地按在床上,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嘴巴也张不开,仿佛被封上了一层无形的胶带。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梦魇了。上学时学过关于梦魇的知识,大概率是身体劳累或者精神过度紧张亢奋导致的。虽然心里有些害怕,但她还是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
可就在这时,一道车灯般的光亮猛地从窗户射进屋里。借着这道光亮,她惊恐地看到,在床对面摆放的书桌前,一个身着白衣、长发披肩的女人正背对着她端坐着。那女人的头不停地上下晃动,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撞击着桌面,发出“咚咚”的沉闷声响,每一下都像是敲在小猫的心上。
一瞬间,小猫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恐惧如汹涌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她开始拼命挣扎,可越挣扎,身体就越沉重,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胸口。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一声汽车喇叭突兀地响起,她猛地感觉身上一松,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此时,天已经大亮,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她浑身被汗水湿透,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屋子里只有她自己,书桌前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她长舒了一口气,心想昨天可能是太兴奋了。再一看表,已经快9点了,今天要去单位报到,可不能迟到。她顾不上多想,赶忙起身收拾,匆匆出门。
第一天上班,虽然没什么实质性的工作,但需要了解和熟悉的事情太多了。下班时间到了,同事们都还没走,她也不好意思先走。等忙完回到租住的房子时,已经快11点了。简单洗漱后,她刚躺下,就想起了昨晚那个可怕的梦。尽管知道那只是梦,可梦里的情景实在太过真实,她心里直发怵。于是,她又起身打开了顶灯。也许是昨天没睡好,今天又太累了,躺下没多久,她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小猫再次被噩梦惊醒。这次,那个白衣女人没有坐在书桌前,而是站在床和书桌中间的地板上,不停地上下跳动,就像在演一场无声的默剧,寂静得让人毛骨悚然。
小猫揉了揉发蒙的脑袋,心里琢磨着,这两天的梦也太古怪了,自从住进这房子,就一直做同一个梦,莫不是这房子有问题?但眼看着又到了上班时间,刚上班就请假不太好,而且兜里的钱也不多了,再换房子实在不现实。她只能安慰自己,可能是刚到这边还不习惯,再加上这两天太累,才会做这么奇怪的梦。再说,她心里其实还是不太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事儿。于是,她再次洗漱完,出门上班去了。
又是忙碌的一天,回到家后,小猫躺在床上。虽然嘴上说着不信,但害怕却是实实在在的。她找了个朋友视频聊天,一直聊到后半夜,实在困得不行了才挂断。临睡前,她还安慰自己,没事儿,都是自己吓唬自己,哪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别多想。同时,她也暗自琢磨,要是再做类似的梦,那就真得考虑搬家了。
果不其然,当晚她又做了那个梦。而这个梦,直接让她把临睡前那些犹豫的念头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甚至连班都没去上,就开始四处找房子。
那晚,她依旧开着灯入睡。睡到半夜,她突然感觉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被冻醒了。要知道,当时正是秋老虎的时候,按理说绝不可能被冻醒。接连做了两天怪梦,她一醒过来,第一反应就是要起身,可却发现和前两晚一样,身体根本动弹不得。
此时,屋子里的灯不知何时已经熄灭,整个房间弥漫着一层诡异的雾气,影影绰绰,让人看不真切。更可怕的是,那个白衣女人这次竟然背对着她,坐到了床边上,正不停地梳理着自己的头发。随着她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捋着头发,那些长发就像黑色的瀑布一般,不停地落在床上,越来越多。
小猫吓得魂飞魄散,却怎么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头发铺满了整张床,甚至有些落在了她的脸上,顺着她的呼吸钻进了鼻子和嘴巴里。她拼命挣扎,想要摆脱这可怕的一切,却感觉自己越陷越深。紧接着,她被呛得咳嗽起来,猛地从梦中惊醒,身上再次被冷汗湿透。
这次,小猫是真的被吓坏了,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去找房东退房。房东就住在这栋公寓的一楼。小猫说明来意,本以为房东会唠唠叨叨,找各种理由扣掉押金,没想到房东只是多要了两天的房费。小猫自然没有意见,房东便把她让进客厅,自己进屋去拿合同和现金。
小猫站在客厅等着,百无聊赖地四处打量。当她的目光扫到房东进去拿东西的卧室时,整个人瞬间呆住了。那卧室的门开着一道缝,里面拉着窗帘,光线昏暗,从缝隙里能看到房间里的床。而每天晚上梦中出现的那个白衣长发女人,此刻就背对着她,静静地坐在床边上。
小猫的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僵在原地。正巧这时,房东拿着合同和退的现金走了出来。她慌乱地签了字,接过钱,转身就跑。
后来,小猫搬了新家,从那以后,她再也没做过那个可怕的梦,也没再见过那个白衣黑发的女人。
故事讲完,我半开玩笑地说:“这听着怎么好像那个女的跟房东是一伙的,住三天要一个礼拜的房钱,也太划算了吧。”小猫回复了一个笑脸,然后发过来一句话,让我瞬间头皮发麻。她说:“当时我从门缝里往里边看的时候,房东拿着合同,因为要从钱包拿钱,所以随手就把合同扔到了床上,而那里正是那女人坐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