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鬼自然希望夜十七也能和他们一样,拥有相同的目标。
但过去的一些事,使得枯鬼等人都已经明白,夜十七所说的那句话,并非是气话,他并不是秦武,也不可能成为他们心中期望成为的那个秦霄。
所以枯鬼他们现在也想明白了,不会再要求夜十七去怎样。
但心底里,他们的期盼是没变的。
此刻夜十七的一番话,令枯鬼感觉有些好奇,在他看来,也许是二哥骨子里的血脉,让夜十七有了改变?
夜十七的改变自然是有的,但却不是枯鬼此刻所想的那样。
夜十七此次要来登封城,的确是因为心中有了需要守护的东西,但却不是枯鬼和齐洛他们那种所谓的家国情怀,而是很简单的,不希望看到秦熙出事,也不希望齐洛枯鬼和秦忠几人出事。
见枯鬼问来,夜十七本想将自己担心秦熙会因为身份暴露而陷入危机的事说出,但话到了嘴边,他还是选择了先不说。
这同样是夜十七正在逐步走向成熟的一个标志。
不是信不过枯鬼,而是他觉得,自己最好还是先进了城,看一看具体情况再说为好,毕竟到现在为止,一切所得的信息,都仅限于耳听。
于是,夜十七喝了口酒后道:“我好像也没别的地方可去,毕竟你们都在这里么。”
听后,枯鬼心中稍稍感到失望,但他脸上依旧保持着笑意,他缓缓点头道:“嗯,也好,大家在一起起码可以有个照应,只是你可千万加些小心,而且身份决不能再暴露。”
“这个我明白。”
“好,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入城?我来替你安排。”
夜十七晃了晃手中的酒壶,几息之后道:“那就有劳四叔了。对了四叔,到此之后,我也在附近探视了一番,此处距离登封城已经不远,虽然兽人异族四处横行,但好像也看不出大战的场景。”
枯鬼点头道:“没错,依你所想,只怕兽人异族,早该将登封城团团包围,并不断猛攻才是吧?”
“四叔,九城防线已破,这登封王城基本已经成了一座孤城,对一座孤城而言,不该如此么?”
“该,不过首先,你得知道兽人异族千百年虎视眈眈,并时不时的南下侵入苍寒领地,为的是什么。”
这话倒是让夜十七感觉困惑了。
“为的是什么,无非就是争夺苍寒领地,夺取苍寒帝业啊。”
枯鬼听后却摇了摇头:“霄儿,你也不想想,那兽人族乃是异族,倘若异族要夺了苍寒领地,莫说皇甫皇族,就是正邪两道也不会答应,覆巢之下无完卵,到那时,同仇敌忾之下,岂是一个区区兽人异族所能抗衡的。”
这个说法夜十七倒是第一次听说。
但转念一想,也不无道理,帝国之间的纷争,不一定会将正邪两道的修者武者牵扯进来,毕竟都是人族,谁坐了江山都差不多,对正邪两道没什么威胁。
但如果是异族,情况就不一样了,那就是异族和人族之间的矛盾,而不论是皇族还是正邪两道,自然都是人族的力量,在异族面前,也就会成为一股力量。
“四叔,难道兽人族,并不是为了夺取苍寒领地?”
枯鬼缓缓摇头:“当然不是,早在百年前,甚至更久的时候,兽人族就经常南下侵犯,他们的目的,是人……”
“人?”夜十七挑眉道。
“没错,人乃万灵之长,体内的气、血、精本就蕴含着多种力量,在兽人族的眼中,人其实就是一种资源,而且是他们最需要的一种资源,兽人族族人通过炼化吸取人体内的精元来修炼,所以他们每到一处,都会将区域内的人炼化,将其精元吸入一种人珠内。”
枯鬼的话使得夜十七恍然大悟,而且和他对兽人族现有的了解,形成了一种互相印证的关系。
他亲眼见过兽人用人珠吸纳人的精元。
他也知道兽人族通过借助人体内的精元来修炼。
敢情在兽人的眼中,人其实只是它们的一种资源,就好像在人的眼里,很多动物只是一种食物一样。
难怪一路走来,没看到兽人族有大举攻城的迹象,反倒是北地一片哀嚎,到处都是兽人,现在想来,定然是兽人族正在北地血洗一个个村庄,夺取所有人体内的精元炼化人珠。
夜十七再往深处想了想,也可以明白,为何秦武,具有强大号召力和民心的原因了,守护苍寒帝国各方领地的将帅不少,唯独秦武声名最盛,就是因为他一直抵抗的是兽人族。
而兽人族一旦侵入,将会对黎民百姓造成惨绝的结果。
若是其他帝国的侵入,则一般不会伤及凡民百姓,毕竟对帝国而言,凡民百姓其实也是一种资源,若是没了民,所谓的帝业也就没有意义了。
夜十七深吸口气,缓缓吐出,几息之后又道:“那镇北王,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了?”
“哎,不然还能如何?兽人族的主力大军,一直聚集在登封城北百里之处,对登封城形成一股巨大的压力,即便它们不攻城,镇北王也不敢分兵外出清剿那些四处杀戮的兽人。”
枯鬼喝了口酒,继续说:“兽人族之所以没有围城,其实很多人心里都清楚,在它们眼中,登封城已经是囊中之物,不论再有多少散修或者帝国兵甲来驰援,都只会让它们的收获更大一些。”
“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决战猛攻,我估摸着,它们应该是想将已经占领的北地,区域内的凡人全部炼化之后,再一举拿下登封城,到那时,北地也就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死地。”
“至于到时候,它们是否还会继续南下,依我看,此次兽人族实力很强,气势如虹,估计十有八九,到那时,皇甫帝业也会面临灭顶之灾。”
夜十七剑眉紧锁,沉吟道:“原来如此……四叔,看来你们都知道,此战必败,即便如此,也非守不可么?”
“霄儿,四叔刚才说了,我们守的,不是一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