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替子复仇,卢家家主此次带来了不少族人,其中还包括他另外两个儿子。
短短一盏茶的时间,全部殒命,这令他已经近乎于疯狂。
作为一个武道家族,这卢家也算是小有名望,却在今日,几乎丧尽了族中精锐。
愤怒使得他不断的怒吼着。
可当他终于得以亲眼看到这些隐藏在暗中的夜幽时,却忽然间平静了下来。
那种死亡气息,那种森冷的目光,使得耋耄之年的卢家家主心中瞬间生出难以抑制的恐惧,而这种恐惧感,已经压过了他心头的愤怒。
“你,你们究竟是不是人。”
他横剑身前,双眼泛红,一张脸上的神情极为复杂,恐惧和愤怒交织着,甚至还夹杂着几分悔恨。
早知结果会如此残酷,这仇,不报也没什么。
此刻的夜十七,已经来到卢家家主身前三丈远处。
猎人与猎物之间,没什么可说的,而且他这个人,本就不善言谈。
手腕轻转,惊霄剑上流光涌动,杀气立时升腾而起,隐隐之间,发出铿锵的剑啸之声。
下一刻,竟是小怪率先动手。
已经达到三阶凶兽境界的小怪,身形壮硕,单看一眼便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此时飞扑而起,直奔卢家家主。
稍晚一分,夜十七也化作一道残影,持剑奔着卢家家主刺去。
夜五和夜二九,则将目光锁定在剩下的两个武者身上,那两人早已心惊胆颤,没了战意,仅仅一招都无法接下,便双双倒地战死。
按说卢家家主,有着真元境中期的修为,不算弱。
可在同境的夜十七面前,结局便是注定的,再加之他此刻的心态已乱,就算修为再高也无法发挥全力,而夜十七从不会讲究什么一对一,他和小怪联手,瞬间就是压倒性的优势。
小怪一爪猛拍而下,卢家家主只得凝聚周身真元横剑抵挡。
伴着一声轰响。
小怪的一爪力灌万钧,虽没能直接击杀卢家家主,也将之震的接连后退。
就在此刻,夜十七的惊霄剑刺来。
卢家家主却连身形都无法稳住,他在后退之间,眼睁睁看着夺命的剑锋逐渐接近自己的胸口。
绝望瞬间弥漫心头。
他的双眼中,已经尽是恐惧的眼神,到最后,当剑锋即将刺中他胸口的刹那,他索性将双眼紧闭,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噗!
一剑,穿胸而过。
他的剑,脱手落地。
卢家家主缓缓睁眼,他的目光再次与夜十七对视。
由始至终,他都未曾见到对面这双眼中的眼神有过丝毫变化。
这种眼神,绝对是他七十多年所仅见。
“我卢家的人,定会替老夫报仇,天下武者,也绝不会放过你。”
夜十七冷冷的看着卢家家主。
“是么,多谢提醒,我会去卢家,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你……”卢家家主刚才的话,无非只是临死前的不甘,可他此刻才意识到,自己这随口的一句话,会带来怎样的后果,灭人满门的事,夜幽干得出来。
说罢,惊霄剑抽出,一道血箭直射而出,散发出阵阵血腥之气,卢家家主双目圆睁,摔倒在地,抽搐几下便没了动静。
夜五来到近前,看了看卢家家主的尸体,不由得啐了一口:“我呸,死在眼前还这么多废话。”
夜二九环顾四周一眼,皱眉道:“此地不宜久留。”
夜十七看了眼夜五,夜五顿时领会,随之身形闪动,将一切可用之物全部收取,三人便犹如鬼魅一般消失了踪影。
数里之外。
夜五畅道:“痛快,真特娘的痛快,什么生生死死的,活一天,老子就要痛快一天,现在好了,没了枷锁,也不需要再考虑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夜二九斜睨了夜五一眼:“别得意太早,大千武道,高手林立,以你现在区区气海境后期的修为,若非跟着十七,只怕连真元境的武者都很难对付。”
“怕什么,老子早就赚了。”
夜二九不悦的道:“对牛弹琴,好坏不分。”
夜五正要反驳,夜十七低声道:“五兄,二九所言有理。我们现在的确是没了天一门,和那些所谓道义的枷锁,但处境却更加凶险了。”
“想要活下去,唯一的途径就是尽快提升自身的实力。眼下,面对那些武者的追杀,我们自然不能束手待毙,但目的却不是大开杀戒,也不是为了所谓的泄愤。”
夜十七看了眼夜二九,又看了眼夜五,继续道:“我们必须借此机会,继续积累实战经验,据我的经验,实战才是快速变强最佳的途径,而且也可以趁现在,尽可能多的积累一些资源。”
“嗯……有道理。那咱们现在做什么?”夜五点头,随之问道。
“还不急,狩猎才刚刚开始。”
闻言,夜五眉角流露出喜色:“好,料想此时正在寻找我们的武者不在少数,咱们继续。”
在夜十七的叮嘱下,三人包括小怪在内,都将自己的气息隐匿到了极致,而且还要服下隐匿气息的丹药,这还不算,为了确保可以避开神婴境高手的探知,夜十七还要借助自己的隐匿之术。
今日夜十七就留意到了,当时的那些武者之中,存在着一些修为可以达到神婴境的高手,而这种层次的武者,是夜十七现在还无法面对的。
一个优秀的猎手,必须要懂得选择合适的目标,以他们现在的情况而言,甚至要将自己受伤的风险降到最低。
至于猎杀的能力还是其次,最关键的,是隐藏。
该出现的时候,动如疾雷,该走的时候,消失于无形,来去无踪。
于是,数十里外,另一群近百位武者,浑然不觉的进入到了夜十七三人的视线之中。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
寻找下一个目标。
……
林下,卢家家主的尸体旁,几位老者面面相觑,他们的附近,跟着家族子弟数十人。
“下手,太狠了。”
“老夫方才看过了,七十二人,一个没留,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