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来道歉的。”
时昭希用力地攥了攥手指。
她步伐僵硬地往前走着,一步两步,渐渐靠近苏忧。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甜的香气,像是某种水果的香气。
嗯……
那其实就是水果。
苏忧问系统买了不少昂贵的水果,用来哄自己以及青獠小萝莉开心。
反正嘛,再贵的水果,系统也只收两点诡气。
撒点秘制佐料,就能吃了。
苏忧背过身去,擦了擦嘴角的樱桃汁。
“苏忧,你要是饿的话,吃我吧。”时昭希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我心甘情愿成为你的食物,随你想要怎么吃,我都配合你。”
“不需要。”
苏忧烦躁地撸了撸自己的头发,也不回头看她,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走吧!时先生,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时昭希就像是根木头桩子一样,定定地站在她身后。
她不肯走。
她也不肯为自己的懦弱和逃避,辩解什么。
看着苏忧这一头银白色的长发,以及她那裸露在外,异常苍白的皮肤,时昭希的心里,传来一阵阵的疼痛感。
盗天说的那些话,时昭希是听进去了。
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不是假话。
苏忧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而这种痛苦,正是拜她时昭希所赐。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直到苏忧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伸出手,强势地推她走。
“时昭希,你走啊!”
“你留在这里干什么,看我的笑话,还是想要伺机杀了我?”
“你要杀就杀吧!反正,你最讨厌诡异了,不是吗?”
“杀吧杀吧,现在的我,跟曾经那些死在你手里的诡异,并无任何的不同,杀吧!”
苏忧的声音越来越尖锐。
她以为自己足够冷静,但实际上,她的双眸染上了浓郁的血色,獠牙也重新长了出来,连同脸上丑陋的鳞片也现了原形。
好吧,她承认,自己是有点委屈在身上的。
下了那么大的决心,辛辛苦苦把时昭希从血池里捞出来,难道就是想着看她这副熊样?
吃人?笑话!
谁能吃得了凤傲天啊。
就算真能吃,苏忧也不想吃啊!
她只是变成了诡异,又不是变态了。
时昭希突然伸出手,用力地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她任由苏忧用力地捶打她,说什么也不肯撒手。
看着这一幕的盗天,只觉得牙酸,翻了个白眼就退出去了。
“吃了我吧。”时昭希再一次请求道:“就算是……我求你了,吃了我吧,或者,杀了我。”
她的精神已经近乎崩溃。
苏忧的冷淡,以及驱赶,让她彻底丧失了活下去的动力。
她想要一个解脱。
既然这条命是苏忧救回来的,那就还给苏忧吧!
“你疯了?”
“嗯,我疯了。”
时昭希一把扯开了自己的领口,露出了白皙的皮肤。
她揪住了苏忧的衣领,摁着苏忧的脑袋,让苏忧的獠牙对准自己的脖颈。
“苏忧,吃吧,想怎么吃都行,吃吧。”
苏忧:“……”
说真的,她很无语,也很生气。
时昭希摁头摁得太用力,苏忧的獠牙被动地刺破了她的皮肤,吮到了一丝血腥味。
这让苏忧全身的血都躁动起来。
毕竟,对于她来说,只有时昭希的血最为香甜。
她想这一口,可是想了很久了。
时昭希闭上了眼睛,像是认命了一般,语气轻快地说道:“能用这种方式,永远跟你在一起,想想也觉得很幸福。”
“幸福你个头!”
啪——
苏忧扬手就给了她一个巴掌,用了九成九的力气,打得时昭希都懵了一下。
什么时候苏小姐的力气这么大了?
哦。
大概是因为苏小姐变成诡异了吧。
“时昭希,我恨你!”苏忧强压着身体里翻涌不止的嗜血冲动,骂道:“你侮辱谁呢?你觉得我就差你这口吃的吗?”
“你接受不了诡异,就别勉为其难地接受!”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逼着你回应我对你的爱!”
说到这里,她吸了吸鼻子,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宿主,你来真的?】
苏忧:……你真信?
【Σ(⊙▽⊙\"a!】
没错。
这会儿苏忧的情绪失控,已经有演的成分了。
真不是她喜欢演,而是她发现了个坑爹的事情:那枚由自己亲手挂在时昭希脖子上的玉坠子,只有在时昭希的情绪波动很厉害的时候,才会启动。
也只有在它启动,且彼此距离足够近的时候,苏忧才能收回里面储蓄的诡气。
苏忧能怎么办?演啊。
只能演戏了。
她估计里面存了得有一万多点的诡气了。
不把这一波诡气收割了,她晚上睡觉都不踏实。
“时昭希,我是因为爱你,才愿意为你付出的。”苏忧再一次直视时昭希的双眸,语气里多了几分凄凉:“可是,现在的我,已经是诡异了,我没有心了。”
说到这里,苏忧自嘲地笑了笑。
她将手放在了心口的位置。
“为什么……”
“明明已经没有心了,还会因为重新见到时先生,感到喜悦呢?”
“明明已经没有心了,还会因为被误会、被侮辱,感到难过,甚至想哭呢?”
这一套连招,简直是无敌的。
时昭希这个情感方面的白痴,哪里受得了这种打击?
一时间,愧疚的情绪,几乎要将她活生生吞噬。
看着她胸前那颗玉坠子隐隐发光,苏忧强压着收割诡气的喜悦,走上前去,轻轻抱住了时昭希颤抖的身躯。
【诡气+】
果然,有一万多点的诡气入账。
时昭希不愧是诡异收割机啊,这才几天时间,就攒下这么多诡气了!
苏忧心情大好,这一场悲情戏,差点演不下去了。
嗯,不行不行,冷静。
“时先生,今日之后,我们不要再见……”
“苏忧,跟我回家。”
苏忧:“?”
不对,等会儿!
你说什么玩意儿?
时昭希握住了她的双手,双眼再无一丝迷茫和愧疚,只剩下了坚定:“跟我走,我们搬出时府,我们单过,我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