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说马文斌先是用柳条编了一个筐,一个人在山里头采刺老芽。
要说大山里面全是宝,放眼望去,林间空地、林缘、灌木丛里到处都是。
马文斌越采越多,越采越兴奋,越采,越往林子里走的越深。
为避免再次迷路,马文斌这回学乖了,沿途都特意做上了记号。
很快,竹筐就装满了。
马文斌累了,便坐在草地上休息。
边休息,边拿眼睛四处寻摸小滚珠的身影。
时不时喊上两嗓子:
“小滚珠,你在哪里?”
可任凭马文斌怎么喊,回答他的都是一片寂静。
喊着喊着,马文斌便觉得口干舌燥。
他隐约记得前面不远处有一条从山下流下来的小溪。
于是,站起身,决定去喝点水。
溪水的位置离他所在的位置不算远,走了有五六分钟的时间也就到了。
马文斌蹲下身子,弯腰掬起一捧水,送入口中。
随着一股清凉之意袭遍五脏六腑,简直舒服极了。
他发觉这个水和双红公社那口老井中的水味道居然一模一样,都是十分的甘美。
马文斌连喝了几口,喝饱了,
又用清水洗了一把脸,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索性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静静流淌的小溪,开始思念起了李梅。
想着想着,马文斌一下想到了自己从那具女尸头上拿下来的发簪。
于是,从兜里拿出来,握在手中仔细观看。
只见这支玉簪非常漂亮,通体绿色,油润透亮。
簪头雕着几朵梅花,做工十分精美。
马文斌把玩着玉簪,盘算着虽然今天大意之下损失了两个瓷瓮,
但却阴差阳错地得到了这根碧玉簪,也算是老天待自己不薄。
不过这个东西是从死人头上拔下来的,绝对不能给李梅戴。
于是,决定哪天进趟城,找一找有没有收这类物件的地方,准能捞他一大笔钱。
马文斌正想得入神,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哼哧哼哧的声音。
扭头一看,整个人差点没吓得跌到溪水里。
原来不知何时,身后不远处竟站着一头浑身黑毛的大野猪。
这家伙生得膘肥体壮,身长足有2米。
目测体重最少在400多斤还要往上,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小肉山。
估计这头野猪可能是口渴了,也来溪边喝水。没想到却看到了马文斌。
马文斌从野猪与自己对视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丝兴奋,马上断定这头野猪是吃过人的。
马文斌曾听爷爷讲过,说农村有句俗语叫“一猪二熊三虎”。
意思是说野猪脾气暴躁,凶猛好斗,又力大无穷。
打起架来不死不休,全力一击,能将野狼直接撞成肉泥。
尤其是成年的大野猪,全身都是结实的肌肉,战力极其强悍。
即使遇到老虎、熊瞎子,也敢凭命一搏。
而且在野猪的意识里没有逃跑的观念,只要遇到危险,绝不会束手待毙。
面对一个如此彪悍的庞然大物,马文斌觉得自己除了等死,所有的反击都是徒劳。
马文斌万没想到,自己进山,无非就想找根木材盖房子。
采点野菜,挣点养家糊口的钱。
没曾想却是如此惊心动魄,一波三折。
看来自己这一百七八十斤的分量,足够这头大野猪饱餐一顿了。
不过,马文斌可不想就这样坐以待毙,等着野猪把自己吃了。
他想站起身,往前跑。
又怕野猪从背后搞突然袭击,把自己扑倒。
要是这四五百斤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不等野猪拱,自己就先被压死了。
马文斌又想到了上树,可拿眼睛四处一寻摸,最近的地方真就还没有特别粗大的树干。
碗口粗的树倒是有几棵,估计被野猪三撞两撞的,就得倒了。
到时候自己再从树上摔下来,还是难逃一死。
马文斌又低头看了看脚下的石头,不是特别大块的,就是特别小块的。
如果不能一下子将野猪砸死,真把这家伙惹急了,还不把自己撕个粉碎。
马文斌是左想无路,右想无门,只好叹口气,自言自语道:
“小梅呀,我马文斌重活这一回,
就是为了补偿你。让你和儿子能过上好日子。
看来天不遂人愿,来年的今日,就是我的忌日了。
你可要记得给我烧纸,不要让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地长眠在地下呀。”
不过马文斌转念又一想,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
如果自己这20年的青春交代在了一个大野猪的肚子里,也实在太窝囊了。
马文斌就这样呆却坐在那,任凭各种思绪在脑海里不住地翻腾。
其实不是他不想动,而是现在的他早已经吓得动不了了。
马文斌坐得像个雕像一样,倒把这头野猪弄懵了。
它明明闻到了人的气味,却发现这个人对自己一点恶意也没有。
于是,也站在原处直勾勾地盯着马文斌。
不进攻,也不退后。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凝固了。突然,抽冷子从旁边窜出来一只傻狍子。
蹲坐在马文斌和野猪中间的位置,傻傻地看起了热闹。
野猪明显感到了这只傻狍子是在挑衅自己的权威,这岂是它所能容忍的。
于是,野猪发了威。
以雷霆之怒,朝着傻狍子冲了过去。
那只狍子受了惊,撒腿就跑。野猪在后面撂蹄子就追。
马文斌看着野猪跑远了,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长出了一口气。
再也不敢停留,背起竹筐,撒腿就往林子外面跑。
跑到原来的地头,一屁股坐地上,几乎已经累得虚脱了。
结果一抬头,才发现何春和严武早已等在了那里。
何春见马文斌气喘吁吁,急忙问道:
“马哥,你该不会是又被那个女疯子追着跑吧?”
此时的马文斌早已满头大汗,喘了好半天才说道:
“别提了,你哥我是要多倒霉,就有多倒霉。
我刚才差一点被那头大野猪给拱了。幸好有个傻狍子替我顶了包。
哎呀妈,大春,可饿死哥哥了。你带吃的没?”
何春听完,也觉得不可思议。
麻溜从竹筐里拿出饭菜,摆在了他面前。
马文斌打开饭盒,拿起筷子,一口肉,一口饭,一口咸菜。
没几分钟,两个大铝饭盒子就见了底。
马文斌吃饱了,拿袖子抹了抹嘴角上的油:
这才问道:
“大春,这边的事,你没和你爸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