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会过后，人群也依旧没有散去。
大家纷纷围拢在一起，每个人都轮流上前触摸那几个瓶子。
“光靠肉眼确实难以分辨。”
“就算近距离观察，这些花纹连使用痕迹看着都是这么真...”
“这是怎么做到的？”
“这些年在外面，咱们也不是没有见过赝品。怎么....?\"
张起灵仗着自己身形小的特点，挤进人堆，冲着大花瓶仔细瞧了瞧，皱紧了眉头伸出手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手指。但以他在吴邪铺子里多年鉴假经验来说，这些赝品已经做到了这个时代最高的技术。
“还别说，这个真是一个好手艺....“
有一个人心动了，就会有第二个...然后很快就会接二连三，生怕自己错过。
张拂林面带笑意得看着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二长老，从容地走到张起灵背后，“怎么样，是不是觉得你爹我很厉害。”
张起灵沉默了好一会儿，连着张了好几次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张拂林猜到了儿子此时的想法，噗呲笑了起来，“放心吧，你爹我都算好了，谁都只能学一点，用后来的话说是什么来着，哦，对了——流水线作业。”
“爹。”张起灵缓缓站起身，抬头盯着张拂林的眼睛说道，“这个计划未来还能停下吗？”他知道他爹这个计划和吴邪的计划一样，都在帮他报仇，并且斩草除根。
但这个计划太大了，也太长了。已经不光光是针对汪家人，还放大了后来人的欲望，他怕....这个计划到了后面会控制不住。
张拂林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当假货遍地真货难得...谁还愿意拿真金白银的赌呢？”
“狼来了说得多了...还有人相信吗？”
“一个输家不算什么，但要都是输家呢？”
这一连三个问题，让张起灵彻底松了口气。
“你觉得...用造假得来的钱支持政府购买军备。”张拂林咧着嘴，双眼里满是算计。“这个主意怎么样？反正这洋鬼子的钱不要白不要。”
张起灵抿了抿唇，长叹一口气，“好。就是有点太好了。”他爹真是人老成精，看着普普通通，但在重要的事情上真是有够吓人的。
张拂林在这件事情上，不想瞒着妻儿，如实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为了以防万一，我们等后面翻天覆地会把这门生意顺势上交的。到时候啊，整个张家还能有张免死金牌。”
“那养成的贪心怎么办？”
“嗯，那就换一门更赚钱的手艺喽。”张拂林轻点着脸颊，慢悠悠地说道，“这后面的生意嘛，我也想好了，房地产，后面咱们修个墓葬风的酒店，民宿，鬼屋？什么古宅文物修复啦，也算长久。”摸了摸略显担忧的儿子的头，“咱们都看过未来的发展了，怎么样都会有个代替办法的。”
“好了，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去吃饭。”张拂林抱起儿子往家的方向走去。儿子啊，你就放心吧，你爹都会处理好的。
张起灵深深地把头埋在老爹的脖颈处，无声地叹息着。他根本拿他爹没办法，论心机他爹比他还要更深一层。有种当初的吴邪面对吴三省的感觉。
父子俩还没走到家就闻见了饭菜香气。
仔细一闻。“唉，这有了孩子，我这家庭地位就每况愈下。都连着做好几天你爱吃的菜了！”张拂林感慨一声，抱着儿子就进了屋。
白玛把端着的菜放桌上，白了走进来的张拂林一眼，“我这当娘的给儿子做几顿爱吃的，干娘也不是给你做了吗？”这满满一大桌子菜要是光靠她自己做，她忙得过来吗？
“来喽来喽，鲜美的蘑菇汤来喽。”
看着老人端着汤盆走进来，张拂林很有眼力见的把张起灵放坐好，冲上去帮忙端菜。“我来我来，干娘我来。”
“哎呀，没事儿~！”老人笑着要躲开张拂林的帮忙，“没事没事。干娘还没老到端不动菜盆的地步。”
张拂林没有听老人说，坚持端过菜盆放到了饭桌上。“怎么做了这么多菜啊！”
“不多不多，今儿咱们高兴，大家都吃点好的。”
白玛扶着老人就坐，给了丈夫一个眼神。
张拂林心领神会得点了点头，拿起桌边放着的碗筷给每个人都分发一下。“前几天还没发现，咱儿子还有个宝宝碗啊？”
张起灵看着这个碗，脸都红了，“怎...怎么把这个碗拿出来了。”他都藏起来了，怎么奶奶又拿出来了。
老人一脸慈祥的笑着，“你这个孩子，还知道害臊了。”
白玛捂着嘴轻轻得笑着，她们今天在厨房忙活的时候，干娘就说起这个事儿，说小官的小碗有段时间没瞧见了。干娘甚至都怀疑自己失忆了，或者忘记把这碗放在哪里了？
她当时一听就猜到了，小官他这是觉得自己长大了，饭量见长不想用宝宝碗了。
但是她没见过，所以花了点时间把碗给找到了。
所以啊，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张起灵端着自己许久未见的宝宝碗，手都有些微微颤抖了。看着两双恶趣味的眼睛，张起灵只能认命了。
张拂林拖着长音，嗲声嗲气得夺过宝宝碗，“爹爹给咱们大宝宝盛碗饭。”
”阿妈给咱们宝宝夹点菜菜吃！“白玛笑眯眯地夹了些菜盖在了米饭上，拿起一套的筷子塞到了儿子手上。
一看这夫妻俩这配合，老人也一时兴起，单单盛了一碗汤摆在了大孙子手边。
张起灵也真是无奈了，一口菜一口饭再喝一口汤，然后就板着一小肥脸，死命的瞪着他们。
白玛看着儿子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快吃饭吧，一会儿就该凉了。”
张拂林此时也真是饿的不行，每一句话都要过一过脑子，这脑力劳动确实挺累人的。一碗饭不一会儿就下了肚，待到第二碗饭的时候才慢了下来。
白玛不赞同得看着丈夫，指着儿子的现在有模有样的慢动作，“你看看小官！能不能吃饭慢着点！还说我吃完饭就去制药，容易得胃病，你吃这么快还不是会得胃病！...\"
张起灵听着耳边阿妈数落他爹得声音，含着饭闷笑不止。一物降一物，他爹不管在外头多强势，在家都得听他阿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