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医生咽了咽口水，看向了陈司沙包大的拳头，骂人的话最终没敢说出口，唯唯诺诺道：“陈小友你先别着急，我自然是要给你治好的，你先把最近的症状好好给我讲讲，我才好对症下药啊。”
陈司这才重新坐回座椅，把关于臣司的事情给他粗略地说了一遍。
虽然不报太大指望，但如果这医生真能缓解一些臣司对自己精神的侵蚀那也是好的，自己之后总归能找到彻底根除的方式。
肖医生又对他提出了几个问题，在一一做出回答后，肖医生闭目沉思起来。
房间内沉默良久，这气氛让陈司都不由得紧张了几分。
“陈小友，看来你病得不轻啊。”
陈司神情瞬间变得不悦，道：“你可别胡说八道，我虽然不缺钱，可也没那么好糊弄。”
不料，这次肖医生的神情却变得极其认真，他一脸严肃地直盯向陈司的眼睛。
“肖某行医虽然是为了赚钱，可最基本的医德也是有的，你的病情确实不容乐观，说实话，这种程度的精神分裂已经可能会对社会造成负面影响，要是寻常病人我们早就已经联系警方和家属采取强制隔离治疗，普通的诊疗手段恐怕已经不会有什么效果了。”
他观察着陈司的微表情，发现对方的态度似乎有所松动，继续劝诫道：“实际上，自从你从鬼穴出来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已经察觉到了你的心理状况并不健康，要是那时你愿意配合我院进行诊治，想必并不会恶化到这么严重。
仔细回想一下吧，陈小友，你的性情和那时相比，究竟发生了多大的变化，继续放任下去，你真的还能保证自己的主体人格不发生改变吗？你真的能确保不伤到对你而言最重要的人吗？”
陈司突然想起母亲的影子，咬了咬牙，问道：“既然普通的治疗手段没用，就代表你还有其他特殊方法，先说来听听。”
肖医生见陈司松了口，总算放下心来，取得了患者的信任就成功了一大半，接下来就是技术上的问题，而在这方面他倒是有十足的自信。
“要想根治，必须药物治疗和精神治疗兼顾，药物方面自然没问题，而精神治疗......我需要对你再次进行催眠，在你的潜意识里与另外一个人格对话，从而深化你的主体人格地位。”
陈司有些没太听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肖医生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愿意给你透露治疗细节，而是催眠的过程一旦被对象提前知晓，你的潜意识就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恐怕并不会有什么疗效。”
陈司权衡片刻后，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死马当成活马医，反正他不信这么个凡人医生还有谋害自己的本事，催眠就催眠吧。
把孙晓请出办公室后，陈司躺在了座椅上。
和上次的流程一样，肖医生取出了那个吊坠，放在陈司眼前，以固定的幅度和频率来回晃动。
“放轻松，小司，眼睛跟随着这个吊坠，脑袋清空，幻想着你正在一片草原上，你的身体非常舒适，与大风融为一体......”
陈司的意识逐渐模糊，办公室的一切都消失不见，视野里只剩下那颗眼睛一般的吊坠。
脑袋传来滴滴答答的水滴声，周围阴风阵阵，漆黑一片。
他知道，这是又回到了鬼穴。
不过有了上次的经验，他这回冷静了很多，只是盘腿坐在地上一动不动，静静等待着催眠结束。
那些熟悉的低语声再次传入他的耳朵。
起初他还并不在意，可很快，他发现这些原本晦涩难懂的字符竟然渐渐清晰起来，变成了一句句意义明确的话语直接印入脑海。
“你回来了，臣司，你去了哪里。”
“我们知道，你早晚将回来，我知道。”
“来找我们，我们就在这里，在天宇，在地渊，我们一直在等待。”
“我的子，我的父，快回归吧臣司，我们无比想念你，快来寻我......”
陈司望向陈不见底的地下，目光一阵迷离。
他们，认识我？
对了，我......好像也认识他们。
自从第一次进入鬼穴，我就认识他们了。
不，甚至在更早之前，我早已熟知了他们的存在......
他们一直以来，只是在指引我回归，回到我原本该去的地方......
陈司眼睛变得空洞漆黑，一点点被洞穴深处的存在吸引，眼看就要坠入深渊。
可这时，肖医生的声音却猛地在耳旁响起。
“好了，催眠已经结束，你可以醒来了。”
洞穴里的景色快速消退，陈司眼前重新恢复成办公室内的景象。
他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体，眼中充满了讶异。
“这次这么快？我怎么感觉才过去几分钟。”
肖医生收起了催眠道具，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
“你的精神感知和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速有偏差，这次的催眠时长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你的另一个人格实在难缠，可消耗了我不少精力，好在最后治疗效果不错。”
墙上挂着的时钟确实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可陈司却依然觉得难以置信，他狐疑道：“你确定我的精神分裂症已经彻底根治了？另一个人格再也不会出现了？”
“精神类疾病要彻底痊愈十分困难，并且评判痊愈的标准也非常模糊，在我看来，目前能保证你的人格处于身体支配的主导地位就是最佳的治疗结果，另一个人格并非再也不会出现，而是会以另一种方式存在于你的身体中。”
“另一种方式？”
陈司满脸疑惑，实在想象不出那是什么方式。
可肖医生显然并不打算解释。
“那也是治疗的最后一步，时候到了我的催眠就会在你的潜意识中生效，你自然会清楚，接下来我会给你开一些药，记得每天按时吃。”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聊到了治疗费的问题。
“既然陈小友你是孙小姐介绍来的，我就不收你额外费用了，不过诊疗费八万二千可少不了，还有每瓶药九万三千，一共二十三瓶，另外还有专家门诊服务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