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她这觅香园,都进了些什么货色!也难怪她先前那个孩子流了产,偏她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能掌控全局。
可真是笑死个人了!
虽心中对继女有诸多吐槽,但今日她既然撞上了这样事,她便需得为继女撑一撑腰,好歹她还有个亲闺女待嫁呢。
总不能让满京城的人,以为她们国公府出去的姑娘,个个都好欺负吧!
她眼角凌厉,直指拂风,“还有你,背着主家怀孕,本该乱棍打死了事。偏你家少夫人是个和善的,不仅大度容下了你,竟还允你生下孩子。
可你是怎么回报她的?
不但不思感恩,反倒不顾青天白日,不顾今日宾客满鹏的场合,竟然勾着爷们,在主母的屋子里纵情享乐!”
“要是伤及了你腹中孩子,你又当如何谢罪?世子爷又有何颜面面对他贺家的列祖列宗?”
“且今日府上宾客众多,贵人云集,你可知你们白日宣淫之事,一旦泄露出去,世子爷以后还如何混迹官场,建功立业?”
贺知璋羞得大脑门都快杵在胸口了,拂风自知今日行事太过粗糙,倘若少夫人继母这关过不了,那她往后在觅香园的日子,只怕会更加艰难。
原本福寿堂那一场闹剧,叫她能够生下腹中子嗣,已是行了大运。
可在青芜院的闲散日子过惯了,后来在前院伺候贺知璋,更是不知今夕是何夕。
偏进了觅香园后,属于她的独特照顾,才姗姗来迟。总结一句话,简直是苦不堪言。
可她怀了身子,不便伺候男主子,日常总被以安胎为由,完全见不了贺知璋的面,更别说近贺知璋的身了。
今日,好不容易觅香园里空了,世子爷在前头弄脏了衣裳,匆匆忙忙的回了内院更衣。
于拂风而言,简直是天赐良机。
她当了通房,自然习的便是伺候男主子的活计。
她虽怀了身孕,但只要想撩拨男主子,那便有的是法子。
本来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着,眼见着贺知璋再一次把她这个小小的通房放在了眼里,偏偏运气背,原氏回来抓了个正着。
倘若只是原氏看了去,有贺知璋在前头顶着,这事儿便也能糊弄过去,说不得拂风还能趁此机会,抹黑原氏呢。
偏原氏的娘家人随行来了觅香园,见了这不堪的一幕,拂风此时此刻只想为自己的出格行为描补个一二。
她极力解释,“奴婢,奴婢实在是很久没有见到了世子爷了,便有些情难自禁。
不过奴婢知晓分寸,只用了,用了……嘴。”最后一个字,几不可闻。
可原氏是第二个进来的人,她自然瞧见了那来不及收拾的一幕。
原氏继母也被拂风的大胆发言,给震得说不出话来,她虽是长辈,但到底是养尊处优的女眷。
她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恨不得刚刚与亲闺女一起出去了,她拿帕子不伦不类的遮脸,起身告辞的声音也断断续续的,
“罢了,大姐儿,这到底是你的房中事。我,我一个娘家人,也不好过分插手。
今日不过是碰巧撞上了,才管不着嘴,多说了两句,你们小两口切莫多心。”
“我瞧着这会儿时辰差不多了,我便先领着昭昭去老夫人那里说说话去。
你是世子夫人,世子爷的事儿,你当自己尽心些才是,我便不搅了你们夫妻说体己话了。”
临出门前,看见跪在边上的丫头,眉头皱了皱,还是没忍住再吐槽两句。
“大姐儿,今日我怎的没瞧见杜鹃那丫头?你身边这个脸生的,我瞧着担不起事儿啊。
今日这样的场合,带这么个丫头在身边伺候,万一出了个什么差错,没得坏了你的名声。”
这话有些重了,至少那丫头以后别想再得原迢迢的重用了。
可这也不怪原氏继母,但凡这丫头机灵点,今日这屋子里的事,她也能及时捂住了。
你说说,你进屋之后,瞧见了你家男主子和男主子的通房丫头正在兴头上,行事便是再不妥,你一个为奴为婢的,也不该大喊嚷嚷出来啊。
何况,你家女主子还领着她娘家人呢,娘家人里头还有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呢!
原氏继母就是见不得这丫头没点儿眼力见儿,害她姑娘长针眼,故意针对她的。
可这丫头倒好,恨不得整个侯府的人都听见了他家男主子白日宣淫。
你要说男主子头发披散着,初初一看,看不清容貌?万一是个野男人在少夫人屋子里,可怎生是好?
可你但凡用脚指头想想,也该知道,这屋子里能够如此明目张胆的行此事的,不是你家男主子,难不成还能真是哪里来的野男人?
谁有那个胆儿啊!不要命了?
原迢迢也想通了这层关窍,她暗暗瞪了那大气儿都不敢喘的丫头一眼,对着继母陪笑道,“杜鹃年初的时候,嫁人了。这个是新提拔上来的。”
原氏继母诧异,“什么,嫁人了?”
随后又露出了然之色,“怪不得你如今身边伺候的人,如此不堪重用。原是杜鹃嫁了人,你无人可用。
以前我只当杜鹃那个丫头是个好的 ,能够在你身边伺候一辈子呢。没想到来了侯府之后,竟然也肖想起男人来了。
你才嫁进侯府多久?她便急急忙忙的嫁了人?
哼!我今个儿是没遇着她,但凡是遇着她了,我这个旧主必然是要替你训一训她的。”
原迢迢却赶忙解释道,“不,母亲错怪杜鹃了。
她与夫君身边得用的小厮秋意,两情相悦,我怎好棒打鸳鸯。左右都是在侯府这个宅子里伺候人,她便是嫁人了,也一样能为我办事的。”
原迢迢说的是真心话,今儿个她可是还有一件大事要交给杜鹃去办的,要是继母当真替她出头,整治了杜鹃,那她谋划的大事怎么办?
原氏继母见此,也不再多说。
丢下屋内心思各异的几人,拍拍屁股便出门去寻亲闺女了。
屋内没了长辈这座山压着,贺知璋这个男主子便有了绝对的权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