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花思蓉从蒋老爷那院子出来的时候,竟然遇见了熟人,蒋府的白莲花二人组之一,那个叫芹芹的姑娘。
“哟,我道是谁,原是穷酸又来府上打秋风的呀?
以前你那夫君便脸皮极厚,不知从老爷那里掏了多少好东西去。
怎么,如今是娶了媳妇儿,他自己不好上门伸手,改使唤你了?”
老爷?
花思蓉再想想她如今站在谁的地盘上,脑子里瞬间脑补了一大段狗血。
所以,是蒋老爷???
花思蓉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小白莲……
芹芹年纪与贺知珠不相上下,年前瞧着还是天真小姑娘的做派。
今日一见,却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风情,行动间也是一副妖妖袅袅的模样,与那张略显稚嫩的脸庞不太协调。
她还用手在鼻下轻柔的扇着,仿佛花思蓉身上有穷酸味儿吹了过去似的。
花思蓉本就心中不快,这会儿再遇早有旧怨的事儿精,哪里能够忍得住火气:“哼,我道是谁,却原来是你这个一心想着上位的小白莲呢。”
在对方气急败坏的目光中,花思蓉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底尽是鄙夷之色。
“哎哟,芹芹姑娘,恕我眼拙!
也不知你这是给府上哪位主子当了通房丫头?我瞧着,这穿得倒是比从前寄人篱下的时候,好了不少。
就是这品味,莫不是你家主子嗜好过于特别?
不过今日我要做回好人,提点芹芹姑娘一二。
既然你争着抢着也要往上爬,那便该把全副心思,放在如何伺候主子上头。
可你倒好,在府里竟做起了拦截府上客人的下等活计。
哎哟,瞧瞧,瞧瞧,你这浑身上下啊,都散发着做人奴才,看菜下碟的优秀品德啊!”
芹芹如今自觉飞上枝头变凤凰,便高人一等了,哪里能忍得了花思蓉的冷嘲热讽!
她指着花思蓉怒吼诉,“你说谁是通房丫头?
你说谁是奴才?
我可是京城蒋府,蒋老爷的贵妾!”
花思蓉听到这里,心下了然,这是实锤了啊!
蒋老爷的口味可真是奇特。
从前在她心目中的好印象,今日算是崩得彻底。
芹芹以为她搬出靠山,花思蓉便被她吓住了,继续趾高气扬道:
“如今,老爷没有正妻,院子里只有我一个女主子。说是贵妾,其实跟正妻也是一般无二。
便是蒋大夫人见了我,也得客客气气的喊我一声弟媳来听。”
花思蓉原本以为,芹芹的终极目标是,借着亲娘攀上蒋老爷,她便能在京城里的贵公子里头,仔细挑拣的。
再不济,还有蒋家大房大公子的那杆高枝儿呢。
谁知这母女俩,竟爱好奇特。当娘的没勾上蒋老爷,便把隔了一辈亲闺女推了出来。
最重要的是,竟然还成功了!
花思蓉心里鄙夷万分,她刚在蒋老爷那里受的气,叫她这会儿彻底绷不住笑出了声,言语间都忍不住刻薄了两分。
“弟媳?凭你也配?”
她继续揭短,“这位芹芹姑娘,我记得蒋叔父原本是,你给自个儿找的后爹吧。
怎的一下子,你竟同你亲娘抢起男人来了?”
“呸呸呸,那不是乱了辈分吗?这可真是的,比那市井里演的皮影戏还精彩呢。”
“不过,谁叫我人美心善呢。你既然以蒋老爷的内人自居,那我这个做晚辈的,便好心告诉你一个秘密。
蒋老爷刚刚同我这个晚辈说话的时候,言语间似乎格外看重我和夫君的子嗣。
我刚瞧他对屋子里伺候的那两个茶水丫头,似乎也有几分看重。
莫不是最近新调到身边的?”
花思蓉突然勾唇,“芹芹姑娘,你说,蒋叔父会不会为了生儿子,便纳了那两个丫头?
毕竟芹芹姑娘的岁数,属实小了些!
这样一想,蒋叔父倒是对芹芹姑娘挺上心的,竟舍不得你小小年纪便孕有子嗣。”
“哦,对了。府上老夫人定然也是一万个赞同的,毕竟蒋叔父一把年纪了,还没个儿子继承家业呢。
总不能真如夫君所言,蒋叔父以后的家产,真要留给我家夫君吧?”
花思蓉表现出一副见财眼开的模样,“哎,蒋叔父已经替我准备了嫁妆,如何还能叫我肚子里的孩子再继承他的家业呢。
这多不好意思啊。
不过也是没法子的事,要是蒋叔父当真没有自己的孩子,也只能便宜了我们这些外人了。”
她又满怀期待的看着小白莲,小白莲哪里能够接受花思蓉的那番言辞!
她好不容易与蒋老爷有了肌肤之亲,趁机要挟上位,但蒋老爷的家财却与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这能忍?
小白莲狠狠跺脚,“我家老爷的家业,自有他亲生的孩子继承,便不劳你们这些旁支惦记了!
至于以前,我家老爷散出去的那些,便当做了善事,喂了狗了。”
小白莲一脸心痛,可也知道自己如今在蒋老爷心里,没有几斤几两。
花思蓉拍手,“芹芹姑娘,合该你能混成我的小婶婶。
你竟如此大度,自己生不了,为了这偌大的家业,竟舍得叫旁的丫头替你生。
要我说,你平日里还是太低调了。
要不是今日在这里与你碰巧见上了,我这个蒋府旁支的新媳妇,竟不知道你如今在蒋府有了新身份?”
“虽说老夫爱少妻,可芹芹姑娘也太过无名了些。蒋老爷莫不是碍于脸面,不敢把你放到台面上去?
那以后芹芹姑娘还想挟子上位,怕是难咯!
我看我今日刚见的那两个茶水丫头,说不准都能母凭子贵,偏你这个沾亲带故的,反倒要被踩下去。
咱们啊,好歹相识一场。
我劝你啊,还是要把手段放在该放的人手里。”
“哎呀,你该不会还去同蒋大夫人争管家权了吧?
真是笑死个人,你连正妻之位都没到手,也好意思与蒋大夫人在内宅之事上,一较高低?
简直是不自量力啊。
好歹等你手头有了儿子,母凭子贵了,再去伸手啊。”
芹芹虽然觉得花思蓉说话不中听,但她神奇的觉得她说得十分在理。
毕竟,她亲娘也是这般与她分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