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珂继续控诉,“我心疼你一个人寄人篱下,不容易。何况我对你情根深种,哪里舍得看你去死。
这才避过人群,一路上躲躲闪闪,冒着风险来偏厅与你相见,谁知你欺骗我就罢了,竟还要坑害瑶表妹。
更害得我二人清白尽毁,以后还如何有颜面敢与侯府往来?还有何面目以读书人自居?
我知在闺学里,你便与瑶表妹不合,可女儿家的清白,何其重要,你竟然设下奸计,毁了……毁了我也就罢了,可你实在不该牵连无辜,毁了瑶表妹。
蓉蓉,我真想挖出你的心看一看,你到底有没有心?
你平日里在我面前展现的大度良善,小意温柔,难不成都是骗人的?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我也恨自己眼瞎,竟然只看得见你美丽的外表,却忽略了你藏在内里的那副蛇蝎心肠。”曾秀才掩面,似乎再难启齿。
花思蓉与金遥遥的不对付,府中的三位当家夫人自然是知道的,这会儿她们初初一听,还真差点儿就信了曾秀才和金遥遥的片面之词。
毕竟男人向来皆是见色起意的东西,花思蓉顶着那张略施粉黛的脸,莫说曾珂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儿,就是久经风月场的老手,也是很容易就上钩的。
至于就此来评判曾珂品行不端?
那就完全不至于。
毕竟,男人嘛,这样的花边事件,不过是青云路上的风流韵事而已。
只是可惜了金遥遥,这辈子怕是就此打住了。
属实是被波及的无辜,毕竟,金遥遥的有句话说得十分有道理,她说,“我与曾家表哥要是情投意合,我们只需禀告两家长辈,定亲便是。
哪里非要闹到侯府来,反倒是叫侯府的长辈们看低了我们曾金两家。”
再说,她姑母金氏还要在侯府立足,他们小辈做出丑事,岂不是打的金氏的脸?
王妈妈在一旁看他们姑侄姨侄的长篇大论,又看见老夫人和沈氏脸上的表情复杂万千,她十分担心自家姑娘不是对手。
花思蓉却不甚在意,她,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她一个人独处的那段时间,的确不好自证,但要洗白自己,也不算难。
眼见时机差不多了,她又开始爆瓜,“其实,我用了膳之后,感觉脑子有些昏,与平常瞌睡的感觉不太一样,这才想着出门走一走,好醒醒神儿的。”
沈氏等人大惊,她看向章嬷嬷,“那屋子可有派人仔细检查?”
章嬷嬷回道,“奴婢刚进门的时候,就觉得那屋子味道不对。等绑了人之后,奴婢悄悄拿了香炉里的东西去找了府医。
因着二姑娘落水,府医一时不得闲,这会儿才有时间过来呢。”
沈氏对章嬷嬷投去赞赏的一眼,“请大夫进来,现场查验。”
金遥遥和三好有一瞬间的慌乱,可想着谁规定了那香炉有问题,就一定是她\/她投的?就不能是花思蓉贼喊抓贼?
府医是个有真本事的,直接点出香炉里不仅加了催眠的东西,还加了大量助兴的药物。
老夫人脸色难看至极,“大量?”
府医额头冒汗,又知道了府里的一桩辛密,老命哟……
“回老夫人的话,下药的人大概不太清楚这药的霸道,没有把握住剂量。
可老夫瞧了却有些心慌,这个量它实在是有些大啊。
老夫建议涉事的男女最好要仔细检查一番身子,否则老夫担心恐会落下后遗症。”
金氏先稳不住了,“后遗症?什么后遗症?”
府医答:“男子以后怕是会力不从心,于子嗣有碍。至于女子……”
话未说完,曾秀才先顶不住了,他朝着府医跪去,“大夫,救我,救我。求您救救我啊,我还年轻,还没成婚生子呀。”
男人啊,怎么能被说不行呢!
府医顺势为其把脉,一段长篇大论之后,总结道,“以后好好保养,五年之内,最好忌房事,不然以后哪天真的不举,可就后悔莫及了。”
众人皆惊,战况得有多猛,才要守身五年啊。
有那胆子大的就好奇的看向章嬷嬷和王妈妈这两个第一现场吃瓜群众,希望能够从她们的神情之间看出端倪。
金氏相比曾秀才,也好不了多少,万一姨侄儿废了,她怎么向姐姐姐夫交代?曾家可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啊。
她的眼光略过金遥遥和三好。
在金遥遥身上停顿片刻,到底疼爱侄女,也不好越过娘家大哥和大嫂,去做金遥遥的主,便把主意打在了三好的身上。
“三好你不是该在花厅那边伺候客人嘛,怎的会去了偏厅?”
花思蓉哂笑,金氏真是问了个好问题。
三好原本在懊恼,今日走了一步臭棋,正想着如何为自己开脱。
要说刚开始看金遥遥攀扯花思蓉,她还有些犹豫。可现在曾秀才恐子嗣有碍,那金遥遥嫁给曾秀才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如果金遥遥是曾家未来的当家主母,那她三好就恕不奉陪了。
她还在想着怎么为自己脱身,谁知道金氏竟先把主意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伺候金氏好些年,还能不知道金氏这是唯恐自己的肚子里装了曾珂的儿子,要把自己推进曾家那个火坑。
三好低垂着头,早想好了为自己开脱的说辞,“偏厅离着花厅不算太远,今日府中事多,奴婢怕偏厅的蓉表姑娘被忽视。
这才瞅着空隙,特意转过去看看蓉表姑娘那里,差不差东西。
哪里知道奴婢推开偏厅的大门,只听见屏风后头传来不堪入耳之音。奴婢唯恐引来旁人,影响世子爷大婚的福气,于是果断关门。
随后奴婢便去屏风后头查看,谁知一瞧,竟瞧见了瑶表姑娘与曾少爷……奴婢未经过事,哪里能看这些。
可,可不知道为何,奴婢脑子开始发浑,觉得浑身燥热起来。我扶着屏风,本欲逃出偏厅寻人帮忙。
可我身子不受控制,闹出了动静,曾家少爷竟然从床榻上起来,把奴婢也拽了过去。
奴婢本就力气小,又被粗鲁地甩在了床头上磕了一下,只觉得脑子更加昏沉得厉害。后来……
后来,等章嬷嬷她们来了,奴婢才清明了两分。
奴婢做梦都没想到,在世子爷大婚这样的好日子,竟叫奴婢遇上了这样要命的事,奴婢还有何颜面苟合于世?呜呜呜呜……”
说完捂着脸面,竟是准备一头撞死的样子。
亏得周边婆子丫头不少,及时救了下来。
这回,屋内众人,再没有几人去疑心三好的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