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嘴滑舌。” 她握着许毅的手更紧了一分,片刻就湿漉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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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提着兔子回了宝斋,许远已经架好了马车,邱沛琴买了不少东西,板车上堆的满满当当,白面大米板油都买了不少。
打眼一看,旁边竹篮子里还有两只绑了腿的猪羔子。
邱沛琴拿着一件破衣裳往上盖,见到两人笑呵呵的说:“院子起了,凤仙肯定想养两头猪,我早晨上市场瞧着这俩精神,你给捎家去。”
自从两家成了亲家,他来县城许娘让他带东西来,邱沛琴让他带东西回。
好的和一家人一样。
“谢谢婶子。”
许毅笑着应,让宋婉宁先上车,又招呼秋秋,\"嫂子,你也坐这个,挡风。”
随后才看向邱沛琴,“婶子,明可能有人往这送东西,你只管收下就是。”
那些人空口白牙污蔑他,只要送来他就收。
邱沛琴虽然不知道谁来送,却听许毅的话,“行,婶子都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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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水村,自从许家起了青砖房,就好像成了三水村的门面,谁家亲戚走动都得带到门外走一圈。
许凤仙人老实,不喜欢跟人打交道,老远要是见着村里人往这头走,便躲到屋里头。
屋里也很热闹。
许凤仙嫌弃院子太大空旷,就把给家里做绣工的婶子都叫到家里来。
早上点卯,晚上下工。
工钱也给涨了二十文钱。
是许毅提议的,晚上能当场结账,还能随时调整绣样,不用挨家挨户的通知。
自从许凤仙弄出个一二三级,各位婶子就觉得眼前挂了个流油的大肥肉,踮踮脚尖就能吃到,三级的奔着二级,二级的奔着一级。
这短短时间,给许家做工的不光有20多个婶子,还都是一级的,给出花样就能绣,绣的还好呐。
一整套团扇只用五天时间便能全部绣完,随后拿到许大山那,他负责找人安装扇柄,秋秋胆大心细,不绣衣裳时便出门转悠,没几天就笼络了几个不会绣花但人实诚的婶子。
粘布面。
现在团扇系列许毅彻底当了甩手掌柜,每天就是拿着账目对对账,督促全家人学习。
“扣扣扣--”
敲门声响起,“娘,我跟你说点事。”
许娘一听是许毅的声音,赶忙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去开门。
知道老二不喜欢和村里妇人打交道,她直接出门,俩人走到凉亭中才问,“有事找娘吗?”
许毅点头,把答应重做雨水扇的事跟许凤仙一说。
许凤仙接过纸条看了一遍,忍不住咧嘴笑,\"成,上头的字娘都认识。”也不罔她这些日子看的头晕眼花的呐。
“那娘回去绣东西。”
“还有一件事。”
许凤仙顿住脚,“啥事你说。”
许毅:“铺子里准备做衣裳了,你挑三五个绣工最好一点就透的婶子出来给以上绣花样,都是给夫人小姐绣,容不得瑕疵。”
许凤仙脑袋一转就给出了名单“..这几个成,人还细致,其实咱家这些人,也就你张婶子是个马大哈。”
许毅相信自家娘,这事放下就不管了。
“那我进去了。”许娘转身要走。
“娘,还有个事。”
“.....”
许凤仙没好气的觑了他一眼,“你这孩子,说话咋大喘气呢。”
许毅嘿嘿笑。
他就是故意的。
“邱婶子给带了不少东西,还有两个小猪羔子,娘去验收不?”
听到有小猪羔子,许凤仙眼珠子亮了一圈,也不提回屋的事了,摩拳擦掌的往外头走,“娘去看看。”
猪圈旁边,许远正提溜着猪腿往猪圈里扔,吱嘎叫声震的耳膜生疼,他三两下解开绳子顺着院墙就扔进去了。
另一只可能瞧见兄弟的惨样,嗷嗷的叫声吵得各位婶子都没心思绣了。
跟着许凤仙往外走,瞧见两只小猪,“呦,小猪羔呐,养到年根就能吃肉了。”
“豁,小鸡仔和鹅苗都有了,这日子可真叫俺们羡慕。”
许凤仙抿嘴笑,夸奖道:“都是老二有能耐,不光鸡鸭鹅,你瞅瞅我这头上,也是几个孩子买的。”她不说各位婶子还没瞅着,此时心里直泛酸水。
和上回的簪子又不一样了,银的牡丹花虽然素淡,可银钱在那摆着呢。
当时分家时候大伙都觉得许凤仙一家傻的,护着个拖后腿的祖宗。
现在再看,哪里是祖宗,分明是个财神爷。
瞧也瞧着了,许凤仙招呼各位婶子回房, 说说挑人的事。
走之前嘱咐许毅,\"瑞萱睡着了,你爹看着呢,一时半会醒不了。\"
许毅点头应,自然的牵起宋婉宁的手,“媳妇,咱俩去给兔子搭窝。”
两人和许远夫妻道别才往后院走。
秋秋刚领着车夫去看了房间回来,远处相牵的背影让她有些羡慕。
她哼笑一声,走过去把许远手臂抱在怀,一双手把他大掌包裹在中间,“远哥~。”
许远只觉得腰眼一麻,耳根子瞬间泛红。
“那个..天还没黑。”
这心虚的反应逗得秋秋哈哈大笑,“我们是夫妻好嘛。”
第三进院子中,许旺抱着竹简,嘴巴不停:“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继..”
“错啦。”
清脆的女声响起,一只玉手伸到许旺眼前的碗里,捻起一颗沾过了糖的花生豆。
放在嘴里咔吧咔吧嚼,笑盈盈的嘟囔:“许婶子的手艺真好,要不我给你当媳妇吧,往后就能天天吃着了。”
“啪嗒--”
竹简掉在炕上,许旺的脸红成了烫熟的虾子,转过屁股对着她,傲娇道:“美的你,想占我便宜?没门。”嘴上这么说着,他的眼睛却偷偷瞥她。
村子里是非多,闲言碎语也多。
里正能让自家姑娘常往许家钻,一是看不住,另一个就是两家都心照不宣,往后可能就是亲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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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兄友弟恭,蒸蒸日上。
傍晚的张家正好是一个极端。
鸡飞狗跳。
祠堂内,张毅跪在祠堂中,为了让他长记性,连草垫子都让下人撤了。
他又身宽体胖,坚硬的地面硌的他膝盖疼的受不了。
张振海手里拿着竹条子,怒目指着他,“说,假铺子是不是你干的。”
不能承认。
不承认有可能查不出来,承认了他就糟了。
张毅抱着这点侥幸梗着脖子瞪回去,“不是我!”
“啪--\"
\"啊-\"
张毅没想到张振海真舍得抽他,“爹,你这是屈打成招。”
张振海虽然心疼,可此事不容小觑。
他辛苦打下的基业,不能因为这模棱两可的脏水毁于一旦。
若真是张毅干的,趁早还有办法解决。
听见他还是不承认,张振海又是一鞭子,“是不是你!不承认我打死你个瘪犊子玩意。”
“不是我!打死我你也绝后了。”
周春花瞧着心疼,哭唧唧的往上扑,“毅儿,要真是你干的,你就跟娘说,娘一定给你想办法。”
张毅聪明着呢,光是看见周春花和张振海不停对视就明白个清楚。
想用苦肉计框他!
他打了主意,只要查不出来,他就不承认。
“不是我,肯定是哪个下人顶替我去的,爹,你去查,你一定给我个清白啊。”
为了让自己演的更逼真些,他趴在地上往前挪,去抱张振海的大腿,“爹,儿子不能平白被人冤枉啊。”
到底是自己亲儿子,打在儿身痛在爹心,张振海如何不心疼呢。
他也松了一口气。
软硬都用了,儿子都不认,那这件事肯定不是儿子干的。
莫不真是下人冒名?
他扔掉手中的竹条,快步往外走。
周春花抽噎着问:“老爷你去哪?”
张振海:“给县令施压。”
张毅毛了,“爹,不用施压了吧!”
周春花一把板过他的脸,给他擦拭额头上头疼出的汗珠,“毅儿放心,你爹爹联合此次上当的老爷一同施压,保准能查出真凶,必须叫他下了大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