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反倒觉得钱贵嫔因为之前没能如愿而对臣妾怀恨在心,想要伺机报复臣妾。”
德妃气愤不已,“皇上,娘娘,钱贵嫔的一面之词怎能相信,事情究竟如何,把那月疏叫来一问便知,好还臣妾公道。”
裴抒看了德妃一眼,“把人带上来。”
没一会儿,月疏就被人带进来了。
看到月疏好端端走进来的身影,德妃瞳孔一缩,眼中飞快掠过一抹惊慌,怎么会这样,月疏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行礼过后,面色带惨白,行动缓慢带着些虚弱的月疏看向德妃,“德妃娘娘没想到吧,您没能如愿把奴婢灭口,奴婢逃过一劫,还能好好的出现在您身边。”
德妃压下心中的惊惶,疾言厉色斥责道:“放肆。你就是月疏?”
“本宫压根儿不认识你,何来害你一说。”德妃上上下下打量了月疏几眼,冷笑一声,意有所指道:“怕不是和别人沆瀣一气想要诬陷本宫。”
“已经到了东窗事发的地步,德妃娘娘您以为咬着不承认就没关系了吗?”
月疏看着德妃的眼神布满了憎恨,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对德妃忠心耿耿,一切按着德妃的吩咐办事。可德妃呢,事发之时毫不犹豫要杀她灭口。
要不是她命大,要不是当时有人经过,只怕她真的要丢掉性命了。
险些窒息而亡,死亡在她身边游走,那种险些就死掉的恐惧和无望太可怕了,这让月疏没法儿不恨德妃。
郑采女禁足,但月疏每天都能出去,能去御膳房取膳食。
这宫中这么多主子,每日到饭点的时候御膳房忙的都快脚不沾地,自然没工夫给一个小小采女送膳,只能自己让人去取。
是以,尽管郑采女禁足了,但这个禁足只针对她自己而言,她宫里的宫人每天都能出去取膳的。
昨天又轮到月疏去取午膳,从御膳房到烟翠阁的路上途经一片架着拱桥和湖泊,而月疏就是在那座桥上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宫人推入湖中。
湖水深,月疏不会泅水,正午时分太阳晒得不行,天气热得人心慌,外头本就没多少人,那桥所在的地方又稍稍有些偏僻。
除了被推进湖中的月疏和那推人的宫人,附近再找不到第三个人。
月疏不会泅水,用尽全力扑腾也只能被无尽的湖水涌入耳鼻中,就在月疏失去意识停止挣扎之时,远远来了人。
站在桥上的宫人看着月疏停止挣扎湖面快要重归平静,忙在远处的人走近之前小跑着离开了。
可就在那宫人离开之后,月疏还是被人救起来了。
“皇上,皇后娘娘,德妃要是有什么吩咐给奴婢,都是通过钟粹宫一个叫鸢儿的末等洒扫宫女之口传达给奴婢。
奴婢唆使郑采女是听了鸢儿的吩咐,给郑采女喝的药里头加入的其他的东西也是鸢儿交到奴婢手上的。”
月疏跪地叩头,大声道:“皇上,皇后娘娘,这一切都是德妃吩咐奴婢做的,还请皇上和娘娘明鉴,奴婢所说若是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做了这样的事情,月疏知道自己讨不了好,就算是死她也要拉德妃下水,把德妃交代她做的恶事都抖落出来。
“皇上,是那贱婢冤枉臣妾,臣妾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啊, 皇上,求您明鉴。”
德妃哀声诉说,可一抬头对上皇上不带什么情绪的双眸,她心中猛的一突,皇上不相信她。
刚刚一直不在屋里的赵福全走进屋,走上前,站在周宸身边,躬身小声说了些什么。
很快,周宸摆摆手让赵福全退下,看向德妃的眼神带着些凉意,“德妃,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德妃和钱贵嫔相互勾结意图构陷皇后,罪不可恕,即日起钱贵嫔降位为八品宝林,德妃降位为三品修仪,三皇子也不必养在钟粹宫了。”
想了一圈,没什么合适的人选,周宸道:“暂时先养在花萼园,之后再做打算。”
钱宝林早有预料,虽依旧心有不甘,却也平静接受了。
而听到自己降位为三品修仪的消息,韩修仪简直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愿相信也不想接受,更让她觉得晴天霹雳的是,皇上要把三皇子从她身边抱走。
没有了三皇子,又没有自己的亲生子,她日后还能有什么指望,几十年之后她和沐儿又该依靠谁。
“皇上,皇上。”
顾不上一屋子的人,德妃跪着前行,到皇上身前,凄声哀求道:“皇上,求皇上不要把三皇子抱走,求皇上,臣妾真的知错了,求您把三皇子留在臣妾身边吧。”
周宸正欲抬手让德妃起来,就听德妃道:“皇上,皇后娘娘并没有什么损失,您就饶过臣妾这一回吧,臣妾日后一定改。”
闻言,周宸刚伸出去的手拐到一边的桌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凉茶,放下茶杯道:“德妃,你该庆幸你没能得逞才是,否则朕对你的处罚只会更重。”
妃嫔意图构陷皇后,皇后威严不容侵犯,这事绝不能轻拿轻放,否则就是无声的纵容后宫妃嫔挑衅对付皇后,不利于后宫安稳。
因着韩修仪的计谋没能成功,看在大公主的份上,还有韩修仪到底是他娘的亲侄女,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周宸自认他对韩修仪已经足够手下留情。
“意图传皇后谣言的几个宫人,月疏,鸢儿,全部杖毙。”
这事到此彻底了结。
传到各处,众人反应不一。
贤妃幸灾乐祸,“韩修仪,这下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折腾一场。”
朱樱点头,“是啊,没了皇子,自己又降位,赔了夫人又折兵,只怕韩修仪悔得肠子都青了。”
“皇后也真是厉害。”
韩修仪有这样的下场,贤妃乐见其成,可她不得不感叹,皇后真是棘手,无论怎么着都坐的稳稳的。
韩修仪做好一切准备,火还没能点起来,就被皇后浇灭,谣言还没流传起来,皇后就从源头上掐断了流传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