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央语气疑惑:“怎么还要等三日?”
“此人刚打胜仗,要先回京述职,赶路途中不适合上班。”
“这样啊。”祝央随口答道。
“还是位将军嘞,不知他和岳飞相比,谁的名头更大。”
说罢将此事抛诸脑后,溜进丁月直播间,想看大家怎么说。
一堆网友充当情感大师,分析栗灵后续做法。
【我觉得小姐姐会起诉他,骗身骗心又骗钱,妥妥的法外狂徒】
【可那对母子太可怜,要是渣男坐牢,俩人没了指望。身体不好,怎么活下去,突发意外,富婆姐姐要负责的】
祝央眉头紧皱,这人说法好奇怪,那女的出意外,是因为她有心脏病,跟栗灵有什么关系。
别忘了,栗灵才是受害者。
和她同样想法的不在少数。
【没听说巴黎圣母院被烧啊,妹妹怎的无家可归。这话说的,我刚整的脸都要笑开线】
【啧,生活索然无味,蛤蟆点评人类】
【那句话的含金量还在上升:感觉很多人其实智力不正常,但是生活可以自理,所以才被当作是正常人,他们还生孩子,于是傻子越来越多】
……
看着网友小嘴跟淬了毒一样,祝央满意关闭手机。
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呐。
不管栗灵是否选择追究,都是谢清槐自找的。
于法律而言,他的行为属于犯罪。
于道德而言,他是一点脸不要。
·
林宅。
摇了一天奶茶,紫娟正给黛玉锤肩,晴雯在一旁绣手帕。
黛玉发现游客很喜欢手帕,小小一块,右下角绣上梅兰竹菊,或者人名,很受欢迎。
且手帕比香囊简单,晴雯也乐意绣。
戌时初,厨房将饭菜送来,却一直等不到林悦身影。
不多时前院派人传话,说小少爷陪老师用过膳,正在温书,便不来陪姑娘。
黛玉眉头轻蹙,感觉不对劲。
“去唤砚云。”
砚云是林悦贴身小厮,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雪雁不解问道:“姑娘,可是少爷陪先生用膳有何不妥?”
晴雯快人快语:“自是不妥,哪有厨房备好膳,姑娘等这么久,才派人传话说吃过了。”
前院。
听到姑娘传话,砚云神情紧张。
“我的公子哎,定是姑娘发现问题。面对她,奴才可不敢撒谎。”
林悦恨铁不成钢:“你就说我胃口不佳,陪老师用过不想再吃。蠢货,我确实胃口不好,算不得撒谎。”
砚云满脸愁云:“要是姑娘问爷用的什么,奴才怎么回?”
“就说我吃了清蒸鸭子,还有小半碗蒸鹅蛋,主食是油饼。”
“那姑娘再问,既是用膳,怎地回这么早,奴才又该怎么回?”
“你就这么说……”
林悦张嘴:“哎呀你好笨,什么都不会说。罢了,我亲自去见姐姐。”
“得嘞。”
砚云小心搀着他,嘴角勾起笑意。
“哎疼疼疼。”林悦龇牙咧嘴。
“走慢点,疼的紧。”
来到后院,林悦恭敬行礼。
“姐姐,我吃过饭了,你先用着,弟弟还要回去温书。”
小家伙头也不抬,黛玉疑惑更甚。
前两日还主动靠近她,想加深姐弟情。
今儿怎么回事,见到她避之不及。
难不成下人说什么话?
黛玉性子干脆,有话就问,从不藏着掖着。
“弟弟为何不抬头?畏畏缩缩小家子气,没得让人看轻。”
“姐姐……”
少年嗓音里满是委屈。
等他抬头一看,眼角淤青,跟那熊猫眼似的。
“紫娟,去煮鸡蛋送来。”
晴雯跑去取药,一时间气氛紧张。
黛玉冷了眼:“怎么回事?”
“我……都是弟弟的错,读书时与人争执,不小心撞到桌角所致。”
晴雯心疼的给他上药,口中数落。
“少爷,不是奴婢说,姑娘撑着林家实属不易,您就别……”
“晴雯。”黛玉阻止她。
“姑娘,鸡蛋好了。”
黛玉招呼林悦:“过来。”
鸡蛋去壳,轻轻压在淤青处,林悦感觉心头火热。
嗓子干涩,有种落泪冲动。
自父母去世,他已许久没感受到亲情。
“姐姐,姐姐。”
喉间反复出现这俩字,烫的他不敢吭声。
上好药,又见他走路不利索,才发现脚腕扭了。
脚掌都快肿成馒头,难怪走那么慢。
忙不迭差人请大夫,一通忙活,林悦肚子开始咕噜叫。
晴雯边备饭边吐槽:“真是活祖宗,看把姑娘急的。”
用了膳,终于有功夫问发生什么事。
“可别想着说谎,你每次不想说真话,眼珠就会乱瞄,手指不自觉勾紧衣角。”
林悦:……
不是,他才搬来几天呐,姐姐观察细致入微,都发现小毛病。
“砚云,你来说。”
砚云看眼林悦,不敢与之对视,跪在地上一五一十讲述今日发生之事。
“姑娘,少爷自进京以来,从不惹是生非。上敬师长,下怜同窗,在学院颇受欢迎。”
“今日路过天香楼时,恰好听到姑娘名讳,没忍住一探究竟。”
“却听宝二爷大放厥词。”
“他喝的醉醺醺,与薛家大爷勾肩搭背,肆意评判自家姐姐,旁边还坐着蒋玉菡。”
“少爷本不欲理会,宝二爷败坏自家姐姐名声与他何干。可他千不该万不该,说到兴起处提姑娘名讳。”
“他说……他说……”
砚云神情犹豫,话到嘴边都觉得脏嘴。
黛玉自是知道二表哥有多么荒唐,且不说他不喜读书,成日混迹女儿堆,亲完这个香那个。
荣国府的丫鬟也不对劲。
主子不像主子,丫鬟不像丫鬟。
换了新口脂,还要问宝玉“你瞧我今日口脂好不好吃”。
每每想到这幕,黛玉就想翻白眼。
再听砚云复述,怒气直往脑门冲。
“他说什么了?快快讲来。”
“宝二爷……宝二爷说,我若是那多愁多病身,林妹妹则是倾国倾城貌。”
“薛大爷在旁戏称,宝兄弟文武双全,可不像某些人,原是个银样蜡枪头。”
“奴才瞧的真真的,薛大爷说这话时,眼里全是蒋玉菡。”
“砚云。”林悦红着脸阻止。
“说这么细干嘛,还不退下。”
“奴才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