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嘉卉日日在跪在佛堂,对着那些神像,念着佛经,也不再食用荤腥,在有大哥的消息之前,自己是万万不能死去,现在听闻昭贵妃亲自赐死了自己的妹妹们,她大为震惊,难道,难道姨母也是这样的人?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竟然...
“姨母,竟然...琼华..怀夕...知薇...”姜嘉卉跪在蒲团上,得知消息,她双目圆瞪,死死地盯着前方,双手紧紧揪住胸口的衣襟,似乎想要把那颗破碎的心揪出来。
她不住的摇头,眼泪控制不住的滴落下来,“我的妹妹们...竟全部死绝...”姜嘉卉喃喃自语着,脸色瞬间变的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地颤抖着,喉咙里发出一阵咯咯的声响。
霜凝忙跪下搀扶着她,焦急地为她顺着气:“小姐,小姐您莫要如此大起大落啊,您身子不好,您..”霜凝的话还未说完,一口鲜血从姜嘉卉的口中喷射而出,那鲜红的血在地面溅开,宛如一朵朵破碎的红梅,肆意地满眼开来,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渗出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您别吓奴婢啊..霜花,霜花你快去传府医来啊!”霜凝扶着已经脸色惨白晕倒在自己肩上的姜嘉卉,焦急地对门外喊道,霜花听到喊声,忙推门进来,便看到这样一幕,急地撒腿就去找府医。
“曲太医,曲太医,还请您去瞧瞧我们王妃吧,她,她在佛堂吐血晕倒了!”曲太医正在挑拣药材,听到霜花的声音忙放下的药材回过身来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突然吐血?”霜花上气不接下气地摇摇头:“奴婢不知,只知道王妃礼佛的时候突然吐血晕倒了。”
曲太医是知道姜嘉卉与文景逸之间有些嫌隙的,也知道姜嘉卉是不愿见文景逸的,可现在的情况,王爷不能不在,便让霜花派了人去请文景逸回府,自己则提着药箱赶紧过去。
文景逸回时,便看到姜嘉卉已经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双目紧闭,他大怒地呵斥着一边伺候的下人:“怎么回事,王妃怎么会突然吐血晕厥,你们怎么伺候的?”曲太医探了脉后上前回道:“王爷,王妃的脉象气血奔涌如潮,却又似乱流激撞,毫无规律可言,应是气血逆乱,脏腑受损之态。”
文景逸看了一眼曲太医,心中慌乱:“可有治法?”曲太医点点头:“微臣这就替王妃施针,再开一副泻心汤,仔细调养着身子,假以时日便能痊愈,只是,王妃身子弱,往后不要再受些刺激才是!”
听到刺激二字,文景逸眉头蹙起,眼睛对着屋内的下人巡视一番,最后落在霜花与霜凝的身上:“你们两个,是她的陪嫁丫鬟,你们可知,王妃今日是受了什么刺激?”霜花霜凝赶忙跪下老老实实回道:“王妃听闻...听闻昭贵妃赐死了姜家二小姐和三小姐,还有水小姐,便...便...”
“好了,本王知道了!”文景逸心里烦乱不堪,本意是想瞒着她,可无奈这消息就是瞒不住,还是被她知道了,看来要把王府里的人都换一换,换些个嘴巴严实的才是!
“王爷,有信鸽。”文景逸身边的暗卫此时进来,小声对文景逸道,文景逸看着跪了一屋子的下人还有躺在床上还未醒的姜嘉卉,对曲太医吩咐道:“好生治疗王妃,她醒了立刻禀告本王!”说罢便拂袖而去。
书房内,文景逸接过暗卫手中的信鸽,左瞧右瞧,都没瞧出这信鸽是谁放来的,一般的信鸽腿边都有专门的标记,这信鸽什么都没有,文景逸拿出绑在腿边的信:“佯殁以出,赴于江州,安之勿念!”
假死,江州,难道...
文景逸似乎想到了什么,却无法确定,而这字迹,看起来也有几分熟悉。
“去乱葬岗,找找有没有姜家人的尸体!”他对暗卫说道,暗卫领了命便下去了。
若姜家几个姐妹还活着,那么迟早有一天会是个大麻烦,现在还不是让那位死的时候,朝中尚且不稳,自己若这时候上位,对自己可不是什么好事,就算这时候自己成功上位,姜家几个姐妹活着难保不会因为仇恨做出些什么,更何况,那日来抓捕她们的官兵,说的可是以姜嘉卉的名头。
聪明的,也会联想到是他的主意,就算一时半会信了,这样对姜嘉卉也是不利的,他不能赌,也不敢赌。
若她们还活着,那么就请原谅自己,不得不置她们于死地了。
沉思着,下人来报姜嘉卉醒来,他又马上赶了过去,看到姜嘉卉已经悠悠转醒,霜凝已经去熬药,霜花则是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嘉卉,你总算醒了。”他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想要亲自扶起她,姜嘉卉却将头偏向一侧,声音冷淡:“你来做什么?”文景逸伸出的手一愣,却还是上前坐在床边,牢牢地握住她的手:“你突然吐血晕厥,我担心你。”
“呵,是来看看我死了没吧,我的妹妹们如你所愿全部死绝,你可开心了?”姜嘉卉嘲讽地看着他,唇边扯出一抹笑,文景逸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姜嘉卉不想与他继续共处一室,侧身过去:“王爷恕罪,我累了,要歇息了,你出去吧。”
文景逸失落地低下头,站起身来,叹了口气:“是不是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会恨我,不会再与我和好了?”没有得到那头的回应,文景逸只能自嘲地笑笑,也是,他们的思想从来都不相同。
可他真的太爱她了,太离不开她了,不知从何时开始,姜嘉卉已经成为了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自己知道这样做,真的会伤了她的心,可为了她能活着,能与自己长久的在一起,他不得不这样做,头一次,文景逸突然生出了若自己只是平民子弟的想法。
若自己只是平民子弟,那么便不会有这些谋求算计,姜嘉卉与自己在一起,再也不会因为这些琐碎杂事产生分歧,二人便能无忧无虑地长相厮守了。
可思索一番,自己又摇了摇头,若自己只是平民子弟,以姜嘉卉当时镇国大将军之女的身份,怎会下嫁自己?还如何长相厮守,罢了,罢了,就算是在一起如现在这般痛苦,自己也不会放她走的,那么便痛苦的绑在一起吧,自己日日能看到她的容颜,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