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生言罢,会场瞬间一片哗然。
台上的袁斌和吴天宇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许文生。
这两人在肃城为官多年,太了解绿洲建筑,和它背后的实力了。这下好了,众目睽睽之下,还有诸多媒体在场,许文生是一丁点面子都没打算给绿洲建筑留。
这样下去,要如何收场啊?
边塞文化产业园还能做下去吗?
这项目要是黄了,我这不又升职无望了吗?
两人带着一脑子的问号,把目光投向了坐在许文生身边的,市长任伟。
从任伟波澜不惊的表情上,两人就已经大约猜测到了。这件事情,任伟应该提前是知情的。
绿洲建筑的背后是谁,任伟不可能不知道啊。
那可是副省长啊,而你就是个市长啊。难道你就不怕在日后的工作中,于忠民给你穿小鞋吗?
哎,你们几个人,神仙打架,可千万不要波及到我们,伤及无辜啊。
想到此处,袁斌和吴天宇甚至都有些后悔来参加这场招标会了。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昨天晚上吃点不干净的东西,让自己窜稀住院呢。
台上的人各有心事,台下也是如此,特别是白金明。
在绿洲建筑被许文生直接点名后,白金明的脸上就红一阵白一阵,坐在座位上浑身微微的发抖。
最终,白金明还是强行压制住了自己的怒气,笑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许总,刚才您说取消我们绿洲建筑的投标资格,我想着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们绿洲建筑,无论是公司规模,人员组成,施工设备,项目经验各个方面,都…”
“停…白总经理,别再往下说了。你们绿洲建筑的投标资格已经取消了。请你现在就带着你的标书离开会场。”
许文生粗暴的打断了白金明的话,开始往外撵人。
这下白金明再也压不住火了,厉声问道。
“许总,边塞文化产业园的项目,肃城市政府也参与了投资。投标这块,不能你说取消就取消。”
“而且,即便整个项目都是圣腾文化独家投资。你要取消我们的投标资格,也要说出个理由来。”
“行,白金明,你不是要理由吗?那我就告诉你理由。”
“在场的各位媒体朋友们,正好你们大家也给做个见证。”
言罢,许文生冲台下使了个眼色。就见王星拿着一叠文件走上了台,递到了许文生手里。
“白金明,你要的理由就在我手里。”
许文生晃着手里的文件,冷笑着说道。
“刚刚主持人已经宣布过本次招标会的纪律了,特别讲明了,不允许串标,陪标。你们绿洲建筑真是好样的,拉来5家企业,给你们串标,陪标。”
“我手里的文件,可以清楚的证明,你们绿洲建筑和另外5家企业的关系。这些文件,稍后我会提供给在场的媒体朋友。”
“白金明,这就是你要的理由。另外,我还要告诉你,因为你们串标,陪标的行为已经违法,所以之前你们6家企业缴纳的保证金,也不予退还了。”
如果说白金明的脸,刚开始还是红一阵白一阵。那现在就是彻底红了。
“许总,我提醒您一下,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里是肃城,不是连州,您做事不要太过分。”
“哈哈哈,白金明。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威胁我啊。”
“不巧啊,我许文生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胆大,还就不怕你威胁。”
“白金明,今天我就当着大家的面,让你知道知道,什么他妈的叫过分。”
接着,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市长秘书王新然从随身的提包中,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了台上的许文生。
“我操,市长秘书亲自给许文生送材料,这是什么操作?”
袁斌和吴天宇看到王新然给许文生送材料,彻底懵逼了。
这代表任伟不但事先知情,而且还直接参与谋划了。这特么的不就代表,市长任伟摆开车马炮,要和副省长于忠民打擂台了吗?
就在袁斌和吴天宇胡思乱想的时候,许文生已经拿着袋子,开口说话了。
“白金明,你猜猜王秘书给我的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绿洲建筑做的缺德事太多了,所以他也不清楚袋子里装的是什么。但从许文生的神态中,白金明已经预感到事态不妙,额头上开始冒出了冷汗。
“白金明,你是猜不到吗?算了,我也不难为你了,还是我给你点提示吧。”
“边塞文化产业园一期的征地,肃城市政府和我们圣腾集团是按照每亩4.5万给的补偿,为什么到了老百姓手里,每亩的补偿就成了2.5万,那剩下的2万哪里去了?”
“刚刚说的是征地,现在我们说说拆迁。拆迁的补偿,我们是按每平米3000元给的。为什么到了老百姓手里,就剩了1600?”
“还有,拆迁过程中,那个被打成植物人的24岁小伙。征地过程中,那个全身48处伤痕,却被说成是自然死亡的89岁老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许文生越说越气愤,干脆抄起面前的茶杯,摔了个稀碎。
“白金明,别以为你们做的事情没人知道。今天之所以让你走,是让你回去替我给孟家辉带个话。告诉他,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哗……”
在一片惊讶声中,各路媒体记者也顾不得什么秩序了,拿着长枪短炮就挤了过来,对准白金明,来个了360度无死角抵近拍摄。
“真是缺了八辈子大德了。”
“像他们这种人肯定不得好死。”
“生孩子肯定没屁眼。”
“他们爹妈造了什么孽,怎么生出他们这些畜生来了。”
记者们不光拍摄,而且还一边拍摄一边骂。
谁说记者不会骂人的,这群文化人骂起人来,不但骂的花样多,而且特别的难听。
事到如今,白金明也知道自己犯了众怒,所以根本不敢还口。只能像过街老鼠一样,带着手下,挤开人群,抱着脑袋,一溜小跑滚出了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