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月川已经彻底不受控制,周身被浓郁的煞气所笼罩,她的意识完全被愤怒、狂暴、嫉妒等负面情绪占据,理智全无,嘴里发出阵阵低沉的嘶吼,根本无法同人正常交流。”
刘员外说到此处,眼眶泛红,声音微微颤抖,仿佛又回到了那噩梦般的一天。
“就在那时,月川猛地瞬间凝聚出一道道煞气,朝着婉儿疯狂攻去。婉儿不过是练气期的修为,面对月川这般凌厉的偷袭,根本无力躲避。”
“婉儿的母亲,我的发妻,她看到这一幕,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用自己的身体紧紧护住婉儿,替她挡下了这一击。”
刘员外再也抑制不住情绪,泪水夺眶而出,声音也哽咽得不成样子。
“月川像是杀红了眼,还想继续攻击婉儿。幸好我及时赶到,飞身挡在婉儿身前。我调动全身灵力,与月川展开了激斗。因为月川刚刚突破筑基,对自身力量的掌控还不够熟练,我很快便占据了上风。一番激斗后,月川体力不支,战败陷入了沉睡。可就在她沉睡之前,枇杷树的根须迅速探出,将我发妻的尸体牢牢缠住,拖入了地底深处。”
“我站在那片狼藉之中,心中乱成一团,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月川始终是我的女儿,我实在狠不下心对她痛下杀手,而且发妻的尸体还在那枇杷树下面。我犹豫了许久,最终决定先将月川用阵法封印起来,想着或许还有转机。”
刘员外微微摇头,眼中满是懊悔。
“但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被封印后的月川竟开始逐渐将神魂转移至其母亲张氏的尸体之上。她试图夺舍发妻的尸体,可不知为何没能成功。之后,她便开始疯狂吸收尸体剩余的力量,还朝着府邸中所有人散发煞气。”
“此时的月川,实力越来越强,我已经完全无法将其灭杀。唉,真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只能通过阵法做缓兵之计,寄希望于能找到解决的办法。我平日里行善积德,积累了一些福缘,便想着借助这福缘去消磨月川身上的煞气,再另寻他法。”
“可没想到月川的力量增长得太快,我的福缘只能暂时抵挡她的煞气,根本无法与其抗衡,反而被煞气入体,让自己陷入了虚弱。后来便是道长您所知晓的那些事情了。”
墨渊静静地听完刘员外的讲述,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庭院中,微风轻轻拂过,像是在为这一家人的悲惨遭遇而叹息。
他轻轻叹了口气,抬眼看向刘员外,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同情,有感慨。
墨渊心里清楚,自己的插手已经改变了事态的发展,不过索幸结果是好的。
毕竟再拖下去,刘员外一家必然会被月川反噬,落得个屠戮殆尽的下场。
而且自己如今展露出来的强大修为,换做任何人都会心存忌惮,也无需问对方是否埋怨自己出手,这种问题问了也是徒增尴尬。
“那现在你下定决心了吗?” 墨渊打破沉默,声音低沉而温和,他凝视着刘员外的眼睛。
刘员外微微一怔,随后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衫,朝着墨渊深深一拜,态度诚恳而谦卑:“全凭道长做主便是,道长修为高深,见识广博,必然比刘某阅历更甚,刘某信得过您。”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些疲惫和无奈。
墨渊微微点头,沉吟片刻,多嘴问了一句:“那灵植化身之法你从何而得?”
这个问题从刚刚听到刘员外讲述之时,便在他心中萦绕已久,此时终于问出。
“是帮婉儿诊断的仙师所赠与,他乃是雪月宗的一名长老。” 刘员外如实答道,提到雪月宗长老时,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不过很快又被迷茫所取代。
自己为何会落得如今这般下场,自己当真要感激他吗?
墨渊闻言,心中瞬间明悟了几分,看来这背后的水远比他想象的要深。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从储物戒指中取出几瓶丹药,以及两把筑基期飞剑,轻轻放在桌上,丹药的瓶身散发着淡淡的光芒,飞剑则闪烁着寒光。
随后起身准备离开,他想要知道的,已经全部知晓,这里的事情也算告一段落。
“那月川魂魄我便带走了,现在的她不是你们能够控制的。后会有期吧。” 墨渊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说罢,他转身朝院子走去,脚步沉稳而坚定,身形渐渐变得虚幻,像是融入了空气中。
刘员外下意识地想要起身相送,可眨眼间,墨渊便已消失不见,只留下满院子的狼藉,断枝残叶散落一地,墙壁上还有刚刚战斗留下的深深痕迹,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虚幻的梦。
刘员外呆呆地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沉重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怅惘,他缓缓蹲下身子,捡起一片枇杷树的叶子,轻轻摩挲着,像是在缅怀过去的时光。
此时的墨渊,已经漫步在小镇的街道上。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却驱散不了他心中的阴霾。
一路走来,诸多疑点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
他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恐怕那雪月宗的仙师绝非什么善茬,温良也极有可能有问题。
此番温良去雪月宗,想必不是什么寻求固本培元之法,而是借机逃离刘员外家中,摆脱可能暴露的危机。
毕竟月川即使没有自己的出手,恐怕要不了多久也会自己冲破刘员外的封印,
届时也会落得一个被月川吞神噬魂的下场。
墨渊低头思索,枇杷这种植物,本就聚集阴气,对于阴煞魂体的月川来讲,无疑是绝佳的供体。
间哪有如此巧合之事?温良必然是有意为之。
墨渊愈发笃定,所有看似巧合的背后,都是精心策划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