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和田建飞甩开膀子,撒开脚丫子一通猛跑,连滚带爬地跑到梅花面前。
追风楼的那帮家伙真是没得说,梅花这边刚下令说要撤退,其他的追风楼成员就迅速收拢。
他们该休息的休息,该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忙而不乱。
没一会儿工夫,大部分人就已经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梅花下一步的指令,这执行力真不是吹的!
田建飞气还没喘匀,就接到了梅花下达的撤退命令。
这家伙也算是个悍将!他没有问为什么要撤退,甚至连一秒钟都没有犹豫,转过身,扯起嗓子大声吆喝着他的手下集合。
可就在这时,远处那遮天蔽日的滚滚黄沙里,已经传来了模模糊糊的呼喊声。
那声音在狂风的裹挟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令人毛骨悚然。显然,大批的黑旗军正在快速逼近。
此刻,时间已经紧迫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每一秒都紧密关联着所有人的生死。
那边黄尘呼呼翻滚,遮得连太阳都看不清,一眼瞅过去,我的妈!人挨人,人挤人,粗略估计至少得有 一千人,跟发大水似的一股脑涌过来。
他们挤挤攘攘的,一个贴一个,那动静很大,脚步声、喊叫声混在一块儿,震得地都突突直颤。
那千人队伍气势不俗,好像能平推一切,扬起的沙尘,简直如同一条不可一世的黄龙,正肆无忌惮地朝着他们横冲直撞过来。
一场伏击战下来,好家伙,损失了将近一百多号人,虽说其中大部分都是田建飞手底下的人,可就算是这样,这样的结果显然没法让梅花满意。
梅花皱着眉头,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她心里暗暗盘算着,这次的损失实在是超出了预期。
梅花的神情严峻,五官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她挥动手臂,扯着嗓门大声道。
“所有人,立刻撤退!不要磨蹭,慢了就得死!”
整整三百号人,啥也顾不上了,按照她的指挥,一股脑儿地闷头撤退。
场面乱哄哄的,脚步声、喘气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
有的人鞋跑丢了也不管,就一门心思地跟着队伍,加快速度撤退。
秦武这时候跟个死人似的,毫无知觉地被其他人背着。他身上那伤口啊,还在不停地往外渗着血,滴滴答答的,根本止不住。
那血迹就跟红色墨水滴在宣纸上似的,在他的衣服上慢慢地晕染开来,一片一片的,红得吓人,触目惊心!
背着秦武撤退的是一个追风楼成员,公子不认识。
那人一边跑,一边扭头瞅着秦武的状况,心里急得要命,可又没啥办法。
秦武的脸色苍白得跟纸一样,右腿伤口能看见骨头,把背他那人的衣服都染红了一大片。
公子一边撒开腿拼命跑,一边时不时扭头瞅向秦武,眼神里满是担忧,生怕秦武有个三长两短。
但当他发现秦武还有气息时,那颗一直悬在嗓子眼儿的心,也总算稍稍松了那么一口气。
公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心里暗暗祈祷着,他的额头布满了汗珠,顺着脸颊不停地往下淌,可他顾不上擦,只是紧紧盯着秦武。
他很怕,怕自己只要视线一移,秦武就会永远的离他而去。
他不敢有一丁点儿的松懈,死死地跟着队伍玩儿命地朝西边撒腿狂跑。
然而,命运似乎压根就没打算轻易放过他们。
才刚刚撤出了四里地而已,梅花在撤退之前派出去探路的人跑了回来,那人满脸阴沉。
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脸都吓白了,急得直冒汗,离梅花还有老远,就扯着嗓子嚎。
“队长!前方也有一大群黑旗军,黑压压一片!少说也有八百人!”
他边嚎边比划,浑身汗津津的,全是土,狼狈得不行。
梅花队长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刹那,脸色瞬间就跟纸一样白,她猛地倒吸了一大口凉气,心也一下直直地沉了下去。
但多年积累下来的战斗经验让她以最快的速度冷静了下来,毅然决然地再次改变方向,大声道。
“敌人从前后两个方向包抄过来了,大伙加把劲,一定要在他们完成包围之前冲出去,快!朝左边撤!要快!”
她的眼神里在冒火,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强大的气场。
众人一听到这命令,那是一点儿犹豫都没有,立刻调转方向,就跟疯了似的不要命地狂奔起来。
他们在沙漠上狂奔,脚步快得都能带起一阵风,谁也顾不上说话,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和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凝重得吓人,眉头紧紧皱着,嘴唇也抿得紧紧的,他们现在是在跟死神赛跑。
可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就在他们使出浑身解数跑出六里地的当口,队伍前面猛地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轰隆一声,好像大地被一把万吨巨锤给砸了一下。
这声巨响把人的魂儿都快震飞了,地上的黄沙都被震得乱颤,前方尘土飞扬。
负责在最前头探路的几个追风楼成员,一下就被那巨大爆炸的冲击力给轰得飞了出去。
那情景太可怕,半个人在空中打着转儿飞舞,血花跟下雨似的。
地上瞬间就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周围的人都被吓傻了,有的张着嘴呆呆地站着,有的人瘫坐在地,整个队伍乱成了一锅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就像一道晴天霹雳,把整个队伍都给炸懵了,瞬间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尖叫声!咒骂声!以及更多不知所谓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人心慌意乱。
紧接着,前方就有人跌跌撞撞地朝梅花跑了回来,边跑边叫道。
“不好了!不好了!队长!前面那片沙漠里头,发现了大量的爆炸机关!密密麻麻的,根本就没法通过!”
这人是追风楼的,公子同样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浑身是血,甚至跑丢了一只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