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黑羽怎么样？”
一个人双手背在身后，俯瞰看着刚才发生那场战争的地方，向身旁侧坐着的那个人询问道。
“实力，只是打法略显粗糙简单，我不喜欢。”
坐着那人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屑，双腿随意交叠着，手臂架在扶手上搭着侧脸。
站着的人：“哈哈，你不也一样？听说你打伤黄龙的时候，可是一力降十会。”
坐着的那人冷笑一声，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屑：“哈，水平差距过大的情况下，无聊的较量只会浪费我的时间。”
站着的那人，抬起自己的右手看了看，略微思索片刻后道：
“其实黄龙挺强的，倒也没你说的这么不堪。”
坐着的那人侧目看了他一眼：“嗯，或许吧，让他安分点也好。”
站着的那人叹息一声，缓缓说道：
“唉，苏平，我们每个人都有这等实力，但都站在在高处冷眼旁观，我也有那么一瞬间冲动过。”
苏平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哦？楚休你也想和黄龙一样吗？又或者说，连你都要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如此操劳。”
楚休摆了摆手：“说说想法罢了，我自然知其缘由，不会意气用事。”
楚休眼神中闪过一丝对黄龙同情，然后把话题带了回来。
“不说这些了。这灵羽，噢，不对，他现在改名了，叫黑羽。他成长速度这么快，需要扼制一下吗？”
苏平闭眼深呼吸后，回道：“不用，他的上限我看得到，他没资格让我们管。”
楚休侧头看了一眼，苏平脸上一脸淡然，似乎没明白自己的本意？
“苏平，重点不是上限，而是提升速度啊！他在起点那么低的情况下，进步神速。
如果是用在真正的天才上，倾斜更多资源，大批量的生产强者，很快会打破平衡的。”
“再多的杂鱼和蝼蚁，也难成气候。在我们的规则之下，衡量一个种族的水平，不是看基础水平。”
楚休将自己的见解娓娓道来：
“但是基础越高，触摸到门槛也更加容易。
而且『兽人』要是不扼制，我感觉其他特殊人群会主动往那边靠，就像这本是『灵能者』的灵羽，现在已经变成了黑羽。
『智人』取决于智力，属于天生的天赋，『灵能者』属于机缘决定的附加能力，基本不可控。
但是『兽人』不一样，他们有自己的进化路径，可以批量产出，还可以转变其他特殊群体。”
苏平静静的听着，眼神依旧平淡，轻描淡写的回道：“天穹市终章第一条【天穹圣殿之人不得打压、扼杀、限制新生物种】”
楚休立刻补充解释道：“不是限制他们，是避免他们过度影响我们。苏平，你不可能看不透吧？”
苏平嘴角上扬，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站起身来，动作优雅而从容，轻轻拍了下楚休的肩膀：
“我知道，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是『智人』钻研科技，科技又何尝不是在提高整个群体的水平呢？甚至还大范围增强了『庸人』。”
楚休听到这句话，微微低头，眼神很复杂，有三分了然三分不解，还有四分叹息。
最后仰着头缓缓吐出几个字：“你说的对，是我片面了。”
苏平安抚道：“没事，亲眼看见『灵能者』变成『兽人』，难受是肯定的，我也一样。
但是，你知道为什么是『灵能者』，而不是『灵人』吗？”
楚休：“嗯？”
苏平走到玻璃窗面前，之前因为和黄龙交战时导致破碎的玻璃，没有更换却完好如初。
在这里，破镜未尝不能重圆。
苏平伸出手，轻轻触摸着那光滑的玻璃表面，若有所思地说：
“因为我们本就可以从其他中来，也可以到其他中去。
我们可以成为他们，使用兽人化灵能也能变成『兽人』，也有提升思维成为『智人』，只不过受限于灵能，而不是固定和永存是罢了。
而且大多数情况下，我们都喜欢选择往一个方向发展，在单方面做到顶尖，远比全方面均衡要有用得多。
像黑羽这种人，便由他们去吧，成为『兽人』却不忘『灵能者』，体内的能量和气息过于紊乱，可以短期大幅度提升实力，但是长期以来会相互制衡、拉扯。
这种透支潜力获得实力的人，仅限于此。”
楚休听着苏平的话语轻轻地点着头，眉头微微皱起。
他意识到自己在这舒适圈待得太久了，许多曾经熟知的知识已经渐渐淡忘，思维逻辑也变得简单而狭隘，忽视了太多东西。
在天穹圣殿这地方，他失去了欲望，失去了危机感，失去了奋斗心。
楚休：“嗯，苏平，我明白了。”
苏平：“没事，以后有空可以多来我这边坐坐，有个人谈话真的挺好的。
即便是天穹圣殿的那些人，许多都觉得我高高在上，不容侵犯，始终和我保持一种距离感。”
楚休无奈地摊了摊手，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怎么？你可是我们当年受万人敬仰，百年来最强的天才——苏平。
我当初找你要签名，我都等了十年呢，现怎么感觉有些落魄了，哈哈。”
苏平苦笑着摇了摇头，眼神中难得地流露出一丝落寞：“哈哈，如果我现在下去走一趟，天穹市市长和灵能基地市长他们都得跪着迎接我，身后千万人俯首叩拜。”
楚休耸了耸肩，双手插在口袋里：：“那是当然，必要的礼仪，历来如此。”
苏平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感慨：“只不过是能说话的人少了，不免有些感慨。”
楚休走上前，拍了拍苏平的肩膀，笑着说：“好的，我们的苏大天才，小弟以后多来陪您聊聊天。”
苏平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愣，随后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口罩都盖不住他的笑脸：“哈哈，谢谢楚家少爷赏识。”
楚休也跟着大笑起来，两人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在房间里久久回荡。
楚休先停了下来，眼中还笑出了些许眼泪：“对了，这黑羽这种变强方式，是不是很像咱们当年流行的小说魔道？”
苏平眼神中闪过玩味和回忆：“还真是啊，吞噬、熔炼都有了，就差献祭了。脚踩数万人堆成的尸山，向上攀登。”
楚休咳嗽几声，正色说道：“我们可以不管『兽人』，但是这种行为，破坏生态了吧，是不是可以稍以小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