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京都内传出一个消息,锐王陆云槿正式接手刑部。
岳潼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不意外,原剧情就是这个走向,看来朝堂上风云已定。
“小姐,裁缝来了,您看现在要去量尺吗?
岳潼放下手里的史记,夫子不是人,竟然让她背下来,害得她眼睛都看酸了,“去!”
来到内厅,一老一少两位女裁缝已经准备好东西。
“见过岳小姐。”两人早闻相府小姐容貌倾城,真正见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惊叹,当真是肤若凝脂,美眸凝光,犹如画中仙子。
岳潼朝两人微微颔首,“麻烦两位了。”
“不麻烦,能为岳小姐服务,是我们的荣幸。”年长的裁缝拿着尺子上前。
岳潼张开双臂,任由两人帮她测量身形尺寸。
“岳小姐对冬衣有什么要求吗?”年轻的裁缝手持纸笔,恭敬询问。
“不要太厚,不能影响行动。”岳潼说着,跟舅舅练了一段时间,她现在很喜欢翻墙。
两人记下岳潼的要求,年轻的裁缝照例询问,“裘皮可以吗?”
岳潼皱了一下秀眉,她不喜欢动物皮毛,“动物身上的就算了,精密的布料就好。”
“好。”年轻的裁缝继续记录。
量完尺寸,裁缝们告辞离开。
芽芽将两人送走后,回到自家小姐身边,“小姐,舅爷以前送过您一条狐皮斗篷,您很喜欢的。”
岳潼不记得什么狐皮斗篷,“以前就算了,以后我的衣服,不允许有动物皮毛。”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虽然现在猎杀野兽不犯法,但却有伤天和。
芽芽只当小姐转了性,可惜了那条斗篷,怕是以后用不上了。
“小姐,还有一些熏香,您选一下。”芽芽拿出几个盒子,这些都是香料铺子新送过来的。
古人的衣物流行熏香,尤其是大户人家,对熏香特别讲究。
岳潼不喜欢过于浓烈的味道,便选了两款清淡的,其中一款的味道带着些许诱人。
就在岳潼询问熏香会不会把衣服熏掉色的时候,周伯前来禀报。
“大小姐,岳契少爷回来了。”周伯的声音透着激动,五年未见,岳契少爷越发的英伟不凡。
岳潼放下手里的熏香,“在前厅吗?”
“是,正跟相爷说话呢。”周伯回道。
岳潼指挥芽芽,“去,把我箱子里那个金丝楠木的盒子拿出来。”
芽芽马上翻找,她记得那个盒子,是小姐从天霜阁带回来的。
捧着盒子,岳潼来到前厅。
路上听到不少丫鬟小厮提及岳契,虽称呼岳契少爷,却无太多尊敬。
是了,岳契没有入族谱,自然不被左相府承认,而那些丫鬟小厮难免看人下菜。
想来岳契在祖母身边那十年过的并不如意,否则也不会被这般忽视。
前厅,岳契正在跟岳庭年汇报这些年的经历,两人的话都不多,若非一问一答早就冷场了。
岳潼一进来,就扬起大大的笑脸,先是朝岳庭年见礼,“爹爹安。”
岳庭年点点头,对女儿倒是有几分笑模样。
转头看向岳契,岳潼的笑容更明媚了,“小契,欢迎回家。”
“大小姐好。”岳契朝岳潼见礼,一双眼睛从岳潼进来的时候,就落到了她的身上,回来之前,他就听说她的病好了。亲眼见到不再痴傻的岳潼,岳契很惊奇,不过这小契是什么称呼?
“你们姐弟许久未见,说说话吧。”嘴上这么说,岳庭年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很想看看这对姐弟如何相处。
岳潼才不管自家老爹,她把金丝楠木的盒子递给岳契,“之前,姐姐对你的印象不深,这个就当你我姐弟初识的见面礼吧。”
岳契迟疑着接过,虽不知里面的东西,盒子已经价值不菲,“这,太贵重了吧?”
岳潼含笑道:“没有你我的姐弟的情份贵重。”先把弟弟拉到自己阵营再说,岳契现在才十五岁,应该好忽悠。
岳契道谢一声,把盒子放入袖袋。
“爹爹。”岳潼朝主位上的左相亲爹看去,这老家伙一言不发,就在一旁看戏,也不知道在动什么心思。
岳庭年声音沉稳,不疾不徐,“怎么了?”
“既然小契回来了,就安排认祖归宗吧。”岳潼主动提议,亲爹太沉得住气了,可惜她不能再等,只有入了族谱,岳契才会被大家认可。
岳契震惊地看着岳潼,“大小姐,您……”
“别叫我大小姐,你我可是亲姐弟。”岳潼虎着脸,称呼是拉近关系的关键,“叫我阿姐,这样显得亲近。”
岳契低下头,“入族谱,不着急。”
“你还在介意你母亲的事儿吗?”为了拉拢岳契,岳潼把当年的事儿查得清清楚楚,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并不是,家有家法,老夫人那样做,符合规矩。”岳契的声音很低,他只是无法接受丫鬟命如草芥。
岳潼看不清岳契的表情,不过她能感受到岳契心情,不管怎么说,被赐死的是他亲妈。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岳潼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老神在在地父亲,不知父亲知不知道其中内情,“你母亲在进入左相府之前,是右相妾侍的表妹。”
“什么?”岳契猛地抬头,硬朗的脸上露出震惊的模样,他母亲难道不是没有身份背景的小丫鬟吗?
岳潼见亲爹表情不变,想来他早知道其中内情,真是一只老狐狸。
“爹爹被你母亲算计,她想得可不仅仅是母凭子贵,而舅舅之所以常住左相府,也跟我一岁的时候中毒有关。”岳潼问过府内老人,她在一岁的时候生了一场病,京都内的医师都看不出原因,后来舅舅得到消息,千里奔袭左相府,喂了一颗药丸给她,她才转危为安,至此以后,祖母就把岳契的母亲囚禁在偏院,直到她生下孩子。
岳契不傻,岳潼在这时提及中毒的事儿,想来跟他母亲有关。
“这件事不难查,你可以亲自调查。”岳庭年缓缓开口,“我跟右相在朝堂上政见不合,他用些手段也正常,只是对一个孩子下手,太卑劣了。”
岳契沉声道:“我会查清楚。”
岳潼走上前,拍了拍岳契的肩膀,明明比她小一岁,却比她高出一头,军营的伙食这么好吗,“阿姐希望你记住,无论真相如何,你是你,你母亲是你母亲,她有她的迫不得已,而你则是左相府的独子。”
这句独子,奠定了岳契的身份。
岳契明白岳潼的意思,看来他这个姐姐不仅不傻了,还异常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