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平淡地过着,直到六月底这一天,何雨柱再一次来到李怀德岳父家做饭,在门口却刚好遇到了也来拜访的娄半城。
“李厂长,好久不见。”娄半城看到下车的李怀德,便上去打了一声招呼。
“哟,这不是娄董吗?好久不见,失敬失敬。”
李怀德也是赶紧上去打招呼道。
两人还是见过面的,毕竟建国初期娄半城还是娄氏轧钢厂的老板,而李怀德可能通过自己岳父进入轧钢厂工作。
轧钢厂这种重工业厂应该不存在什么公私合营,准确的来说是吞并,国家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从娄半城手里接手了轧钢厂。
毕竟娄半城这个大老板也不是只有轧钢厂这一点产业,什么厂长的更不可能,估计厂子都是他手下人管着的。
两人闲聊的时候,何雨柱就在一旁看着,汽车还是那辆之前看到过的汽车,人还是那个人。
但卑躬屈膝的模样还是让何雨柱有点不太适应,就像安杰大哥讨好江德福的那个样子,实在太尴尬了。
时代不同,阶层不同,让这些资本家不得不低着头、夹着尾巴做人。
娄本城可能见过何雨柱,但应该是没说过什么话的。
娄晓娥嫁给了同院的许大茂,办了喜宴的时候,娄半城夫妻还是露过面的,再加上起初轧钢厂那边,娄半城也经常去,多多少少有过几面之缘。
只是说不上话而已。
就算田福堂介绍工作的时候,娄本城最多也就捎带手地带句话,让手下人安排一下进轧钢厂而已。
何雨柱已经打算好了,等一下在厨房里利用空间能力把信先写好,做完菜后就早点出来,把劝离信悄无声息地放到娄半城的汽车里。
这样也算是尽到自己的力了,能不能成就看娄本城自己的造化了。
随着警卫员出来,几人也一同进了大院。
何雨柱照例被带到后厨,赵嫂已经在等着他了。
“小何来了啊,快坐,快坐。”赵嫂拉过来一张小板凳。
“唉,赵婶,你这气色不错啊,看来最近是有什么喜事啊!”
何雨柱笑道。
“嗨,要不说你这孩子聪明呢,我家那儿媳妇生了,这次终于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我赵家终于是有后了。”
赵婶开心道。
“那恭喜,恭喜!”何雨柱笑道。
……
两人一直这样闲聊着,毕竟还没到做饭的时间,厨房准备工作,赵婶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就等着别人传话什么时候做了。
何雨柱也是一心二用,一边聊着天,一边想着娄本城的事,想了想该怎么写。
何雨柱也是写了一些令娄本城感到害怕的事,故意把国内形势写的严峻了一些,让他放弃继续留在国内的想法。
“这个天要变了,一场针对资本家的大动乱马上就要来了,四九城非妥善之地。
娄董好自为之,早走早好!”
最后写完,合上信纸,何雨柱在信封上写下“娄少商亲启”的字样。
娄半城原名娄少商,半城只是个外号。
在做完饭后,何雨柱就随警卫员离开了大院。
在走向吉普车的时候,路过娄本城的小洋车时,利用空间能力把信放在了车子后座上。
……
娄半城其实也没在大院里呆多久,毕竟他也看出来了,这位部长不太喜欢和他这个大资本家接触,能接待他,纯粹是出于礼貌,又或者是出于自己对国家的那点贡献。
反正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要相信国家,相信zf,绝对会善待他们这些红色资本家的。
但娄本城显然听多了这些客套话,毕竟现在的风向太不稳定了,到处都在批判他们资本家的报道。
什么资本家吃顿饭都要拿出来说,什么资本家光光领的每年股息分红,实在过多,一年的收入都上万起步,比几百人加起来都多。
到处都在传要把资本家拉出来批斗的消息,让娄本城这些人坐立难安。
娄本城回到车上,刚一坐下,就发现了屁股底下的信。
拿起来一看,顿时惊呆了。
“老马,刚才有谁来过吗?”娄本城问向自己的司机。
“没有,老爷。”坐在驾驶位上的中年人开口道。
“嗯?”娄半城疑惑起来,那这信哪来的!
“老爷,怎么了?”
“没事,先回去。”
“不去林董那了吗?”
“不去了。”
“好的。”
……
很快娄半城就回到了自己家里,拿着信进了书房。
打开信封,看起了内容,岂料越看越震惊,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信里写的很清楚,他们这些资本家那是剥削者、压迫者,如今依旧拿着高额的分红,住着豪宅,开着小洋车,还是压在人民群众头上的一座大山,那是迟早要被打倒的。
信里居然还有最后期限,1966年中旬!
这让娄半城不得不重视起来,只有一年时间了吗?看来自己得早做打算了。
这信是从李怀德岳父家门口放在自己这的,应该不像是捕风捉影,吓唬自己。
毕竟信里还说了他知道娄半城偷藏了许多财产在亲戚佣人家里,说明别人对自己很了解。
在这个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年代,国家的风向实在太重要了。
原本娄半城那颗摇摆不定的心已经开始朝逃离四九城倾斜了。
本来他就对自己现在过的日子感到很憋屈,毕竟想当初自己过的是什么日子,现在自己花自己的钱,还要被人指指点点,这滋味简直太难受了。
有了这封信,自己就更下定决心离开了。
娄半城坐回椅子上,开始思索,是啊,就像信里说的,百姓都穷,就你们富,不拿你们开刀,拿谁开刀?
想想朱元璋怎么对沈万三的,还不是卸磨杀驴。虽然这是一个编造的故事,但也说明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现在强调的是人民群众艰苦奋斗,国家要超英赶美,哪能允许自己胡吃海喝,手握巨大财富,不贡献,那抄家就是必然的结果。
这时候娄母端着一盘水果进来了,看到娄半城这副模样,关切地问道:“老爷,怎么了这是?”
娄半城睁开眼睛,看着娄母,叹了一口气,说道:“雅丽啊,看来我们得动身了。”
“动身?去哪?”娄母不太明白娄半城的意思。
“香江!”娄半城缓缓吐出两个字。
“什么?”娄母差点没把手里的果盘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