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冻风射鹿来,七百里,两三天,胡人外暮,不遮先。在长白山脉,阿托甘悠哉悠哉地嚼着一根发枯发黄的野草,任凭百般滋味,在心里弥漫。
他的手指微微颤动,这是上次与野鹿比拼武艺时留下的痕迹。鲜明的刀疤,犹如盘状的树根,在手上分布,就连鲜嫩的野草,都被它轻易曲折。
时间已经临近年关,村子里的人们,在新任村长阿托甘的带领下,前往北方极寒雪地,寻求人间瑰宝。
忽一夜,大雪把整座山的完美妆容,都给打散了,只听得悲悯的怒嚎,和一堆说不上名字的怪虫,在鸣叫。
“等等!”
一向警觉的阿托甘,首先就发现了不对劲,他计上心来,在那堆野草丛生的地方,用镰刀割开一条曲折的近道。希望能从这里,绕到山的后面,然后把土里面的瑰宝,顺利带回家中。
说到“瑰宝”的缘由,这可就大有来头。有人常说,这是祥瑞,也有人说到,这是百年难遇的祸患,只有阿托甘深深的明白,到底是好是坏,需要挖出来才能一探究竟。
于是他带领着村民们,奋力地挖掘到,尽管豆大的汗液,已经湿润了他的衣袖,在冬天大雪翻飞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寒冷。
为了驱寒保暖,有两个年轻的伙计,瞬间把手中的火把点燃,在黑夜中点燃生命的篝火,犹如那西方世界的普罗米修斯一样,既给人间带来火种,又给予希望。
一望无际的不是原野,而是茫茫黑夜,在黑夜中耸立着一座巨大的冰山,这就是在中国东北境内,远近闻名的长白山脉,跟日本的富士山,有着一样盛丽的景观,而更多的是神秘和欢唱,东北的境内,人们通常在冬天是很难挨过冬天,因为既没有食物,又没有温度,老人和小孩子,是最难挨的。
“你们过来,你们看,这是一个神秘的钩子,但这个钩子,我还是有点印象的。”
许家印作为村里面的主簿,一般承担村里面大小事务的记录工作,有时候也能够为村长出谋划策,比如在两村交涉,或者有外敌入侵的时候。
他的眉宇间,有俊朗的气息,就像那蓝天里飘浮的云朵,总是能给人,带人醍醐灌顶,恍然大悟的功效。说起话来,也是意犹未尽,越到后面,越能明白其中的真招。
“你们看,这钩子上面锈迹斑斑,但唯独在左下角的位置,却很新丽,就像完全没有使用过一样。”
于是他小心翼翼把它刨出来,然后用火把照亮着。天空中,有雪一点一滴的掉落,这不是一贯的棉花雪,而是石子雪,在雪中,阿托甘的眼睛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清爽,他的手指在眉心间装点,神似福尔摩斯探案时的神情。
“我知道了,这是当年勾子队长从这里翻越高山,遗留下来的,在他的背包内,一直藏着一个钩子,有一次,我特别看见了。”
“既然如此,他为何这一年来,没有跟你有任何书信往来吗?莫不是在冰天雪地之中葬身了。”
“应该不会,我了解他一个人,他虽然贪财,但为人处世很有原则,也有一定的担当,我曾吩咐过他,要他带着部队,成功回到大戎王国,如果他真的有什么不测,为何这冰雪覆盖之下,没有任何血迹干掉之后的痕迹呢,就连脚印,我也没有发现。”
“这个倒是,可是这跟我们挖这个瑰宝,有什么关系呢?”
“有关系,这瑰宝,还真就要用这把钩子。”
快到子时,漫天大雪,打在人的身上,格外的疼痛。村民们按照村长的指示,在钩子挖掘处的另一边,挖出一个跟南方的地瓜,俨然无异的东西。
凑近了看,像葫芦娃,拿远了看,又像是一堆庞然大物,他黄色的皮肤,充满褶皱的脸蛋儿,让人很难不怀疑,他小小的年纪,究竟历经了什么风风雨雨?
“你回来干什么,年年回来都是这个样子?”
“我要你管啊,你自己还不就是这个样子。”
在2023年过年的期间,别墅区域的周俞与他的爸爸周发,发生了一系列的争执。
说到争执,本就是很普遍的一件事,可由于双方过于坚守自己的意见,而互相撕逼嘴脸,到后面拳脚相向,也确实是有点不太文明和礼貌。
周发倚仗着自己在北京的事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周俞不仅不能相容,而且还有人格上的侮辱,作为母亲的她,也是只能做个和事佬。
张姨在做好一大家子的饭菜后,也是准备离场,在离开场地后,她发现正在漆黑一片的路灯下,独自一人徘徊的周俞。
已经是一月三十号,大家伙都沉浸在拜年的喜悦之中,她也准备回去给自己的女儿做饭。她的性格相对温和,对什么事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抚着周俞的衣肩,她坐下来。
“周俞啊,你也有21了,张姨也是能够理解的你的苦楚,有些大人的性格极端,自私,可我们做下人的也没有什么办法,所以在老板的面前,我是不敢插嘴的,但是现在,你有什么话,可以跟我说!”
周俞的眼眶红润,能够看得出,一个久别重逢的回乡学子,怎么不愿意待在自己的家中呢,除非是真的受到了委屈与不公吧!
七点四十分,那栅还没有完全关闭的木门里面,坐着周发和周俞的母亲,这残局中,周发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吃着啤酒,他企图通过在儿子身上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来达到自己掌控这个家的目的。
也许在去年过年的时候,相同的事件,也一直在上演。周俞今年的内心显得更为强大,在张姨的一番诉说下,仿佛他的心情好多了,手机上是在上海那头,还未回复的乔玥蓉,整整一天了,一句早安,到现在也没有回复,不知道在干什么了。
这条不太宽敞的黑色小道,走出去是一条四通八达的交通大道,名为振东南路,每天从这里通往王府井的车辆不计其数,可车流带来的风,又一点儿吹乱着周俞的头发。
目送张姨打车回去后,他一个人在路边嘟囔着嘴:生长在这样的家庭里面,也是倒多了霉,早知道,就留在武汉不回来了都,勤工俭学,都比这强吧。
一个特别搞笑的图片提示音响起,周俞以为是玥蓉的回复,可没想到,上面显示的是一个乖兔子的图案,她的头顶,戴着鲜花,像从青青草原刚回来的样子。
学长,你回老家了吗?
回了。
那你有时间来海淀区,和我玩吗?
没空。
怎么了,你无精打采的。
没什么。
不是我做什么事,让你不开心了吧!
没。
在一番敷衍的回复下,冷姿怡终于是终结了话题,抱着手机,沮丧的在手机的另一头,踢着被子。
她的小拳拳在被窝里,疯狂的捶打,直到双手失去力气,才停下来。
周俞在寒冷的夜里,没有回家,向旁边的网吧走去,跟老板的关系好,他要了两瓶百事可乐,瓜子和花生,还有一些辣条,抬起双腿,然后追着剧,剧名显示《一起来看流星雨》,一脸沮丧和愁闷的他,有时候又点开qq炫舞,在上面极尽兴致地玩了一把。
接近十二点的时候,乔玥蓉发了一张带有花圈的图案,在聊天框内,没有多余的文字说明。有些犯困的周俞,看了一眼手机,便又放了下去,也许是心烦意乱,忘记了回复。
再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晒屁股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透明的玻璃门中折射过来,在地上留下空缺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