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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他真的要表演一下前进,想着他腿脚不便,会不会从台上滚下来,摔个狗啃屎。
结果他挥着军刀,歇斯底里地开始咆哮,从大东亚共荣讲到中日亲善,狗屁不通,全他妈的放屁。
这狗屎比上一任还能胡诌,可能是头一次当特派员,把肚子里的货该说的,不该说的,统统倒了出来,足足讲了半小时。
年纪小的孩子站得东倒西歪,他拿着军刀指着前排的小孩,一个晕了,一个哭了,还有一个尿了,其他人吓得往后跑,要回家找妈妈,场面一团乱。
老师们冲上去,不是制服特派员,而是抓住逃跑的小孩子,厉声让他们站好,这一次,老师们陪着小孩站在前排,特派员再骂了五分钟,唾沫星子乱喷。
训话完毕,还没有叫解散。
特派员提着明晃晃的军刀,开始挨个审查学生的脸,离何雨柱近了,他集中所有的力量,开始听特派员的心音,这家伙应该心脏功能不好,没听到想法,心跳声杂乱无章。
到了何雨柱跟前,他怕眼神出卖自己,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特派员粗糙的手抓住他的下巴,阴鸷的眼睛狠狠地瞪着他。
他出现了幻觉,觉得两只瞳孔变成了两只巨大的漩涡,呼呼呼地冲着自己而来,想把自己的脑袋搅成肉泥。
特派员有异能。
漩涡中央发出滋滋滋的电流声,开始冲撞他的眼球壁,妄想钻进眼球壁,他闭上眼睛,用意念抵制着特派员的攻击。
启动系统。
【鬼眼试图闯入你的记忆。】
他就是鬼眼的继承人。
——系统能不能挡住他的侵袭?
【可抵挡3级以下。】
——那就好办。
他才刚刚得到异能,绝对没有升级。
特派员粗鲁地翻开他的眼皮,他平静地看着特派员,两只黑洞洞的鼻孔,鼻毛上粘着一坨半干半稀的鼻屎,八字胡也杂乱无章。
“八格牙鲁,你他妈的是奸细,”特派员一半日文,一半中文,表达着自己的愤怒。
特派员停留的时候,校长就吓坏了,要是学生出了纰漏,估计他的脸又要遭殃,一溜小跑过来打着圆场,“太君,太君,这个孩子脑子有问题,是个憨憨。”
“憨憨?憨憨?”
“是,是,智商低,不是明白人。”校长竭力让特派员知道自己的意思。
“嗯,憨憨不是正常人。”特派员应是刚得到鬼眼的异能,还不是得心应手,也跟何雨柱刚刚得到读心术时,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背部凉幽幽,出了一层冷汗,就这一念之间,他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要是特派员查觉他有问题,肯定一刀扎个透心凉。
一尸是两命。
太他妈的不值当。
太君走到下一个孩子身边,这是阎埠贵的班级,阎埠贵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点头哈腰地献殷勤:
“太君,这个孩子的爸爸是治安维持会的会长,前任,前任。”
“不当了?”太君以为会长推诿光荣使命,厉声问道。
阎埠贵的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
“为大日本捐躯了。”
“好样的,”特派员的表情马上和缓了,朝会长儿子伸出大拇指,“你,要向你的父亲学习,做一个好样的亲日百姓,大日本帝国不会亏待你和你的家人。”
检查完所有的学生,特派员说解散,阎埠贵跟复读机似的喊着口号:
“感谢特派员教导。”
……
一大半的孩子跟着阎埠贵机械性地复读,朝各自教室走去。
何雨柱走在最后,听到特派员指示校长:
“你,加入新民会。”
校长毕恭毕敬地说:“我资历不够,新民会吸收上流人物,我还没资格。”
特派员指着校长:“你,我举荐你,去写稿子,好好写。”
校长还在委婉地推辞,阎埠贵却涎着脸说:“我的笔杆子不错,我可以写。”
貌似特派员确实没看上阎埠贵的身份,瞪了他一眼:“你还不去领读?”
“特派员,您不领读吗?您要是不去,那我就去啦。”阎埠贵一溜小跑,看到何雨柱,马上变了一副嘴脸:“快,回去读美丽的樱花。”
何雨柱装作蔫蔫地跟着队伍的尾巴,进入教室,会长的儿子受到特派员的鼓舞,从丧父的悲痛中走了出来,捏着拳头像以前一样大声吼道: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朗读课文——美丽的樱花。”
啪,不用同学们收拾会长儿子,阎埠贵一巴掌抽在会长儿子脸上:“吼什么吼,找死呀。回你的座位去。”
和颜悦色的阎埠贵变了,变得凶神恶煞。
以前阎老师朝他点头哈腰,好像他是治安维持会的会长,夸他聪明,夸他能干,他怎么欺负同学,阎埠贵也会说同学不对。
明明干着和以前一样的事情,阎埠贵却打了他。
会长的儿子埋着头,在课桌下哭泣。
他爸爸和两个哥哥死了,家里再没有特供的大米和白面,他妈也要上街去买混合面,混合面太难咽了,刮得喉咙都要冒火星子,妈妈说,以后都要吃混合面。
回到学校,同学们敢嘲笑他,老师也打他。
他想不明白,他的世界怎么变了。
阎埠贵站在窗口呆呆地看着外面,何雨柱往外面一瞅,特派员威武地挎着军刀走来走去。
只有重伤兵才能下火线,学校的特派员一般不是瘸腿,就是少胳膊,尤其他的罗圈腿很明显,也不知道他在襁褓中,他妈怎么搞的,把他的两条腿撇成了这样。
阎埠贵若有所思地走出教室,大家都在早读,听不见阎埠贵说的话。
很快,阎埠贵在前引路,特派员走在后面,到了教师办公区,阎埠贵拿出椅子,特派员坐在上面,阎埠贵开始替特派员修八字胡。
大多时候,阎埠贵差不多半跪在地上,精心地剪着特派员的胡子,看得何雨柱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他总算明白了,日本人何以区区4万人就能管辖50万人口的北平,不但有很多汉奸,还有很多顺民。
这些人,可以忍受吃混合面,可以忍受殴打,只要不取他项上人头就能苟活。
苟一天算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