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卡看出他是喜欢的了,他笑眯眯地提醒:“你已经收下了哦!”
“嗯。”柏颂将其中两个分给左右的人,他们分别是乐队的吉他手和贝斯手。
他们整个乐队都是圈子里的人,也都是被允许才加入进乐队的,这样也是为了避免出现意外状况,缺席什么的……
“真好看,比我那些宝石项链都要好看……”
“对啊,一看就是纯手工制作的,我们几个是托了颂哥的福了……”
星卡知道他们是在变着法地夸自己,他也有点小骄傲,最主要的,是他特别开心,无以复加的。
盛皿按着额角的指腹微微下陷。
礼物被接受就高兴成这样,那被拒绝……
她对他的伤害远不止她以为的那些。
越想,她心情越差,身体似是沉入了无尽深渊底,从未有过的窒息感包裹着她,呼吸都开始变得不顺,她站起身,极快地说:“我去趟洗手间。”
她这话自然是跟星卡说的,但她看都没有看他,步伐还比平时要重。
星卡觉得很不对劲,但,他不好跟上去。
柏颂他们几个没察觉,拉着星卡聊东话西的。
心不在焉应和几句,他弱弱地举起右手,“打扰一下,我想去趟洗手间……”
柏颂几人闻言一愣,而后不约而同都笑了,他们让出道。
其中一个人说:“右手边尽头的那一间哦。”
星卡点点头,他步伐匆忙地离开。
……
洗手间里。
盛皿撑着洗漱台,浓厚的血气侵蚀了她的双眼,眼白都被覆盖成血红色,血煞之气萦绕在她周身,那股气息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掉一般。
她望着镜子里的那个自己,有些陌生……
镜面一寸寸碎裂开,叮铃哐啷一阵响动,盛皿在水龙头附近捡起一块玻璃碎片,透过那一角,她又望着自己,自言自语般,她低喃着:“确实啊,错了……”
早该止步的,做什么不一样的选择,你以为你是谁?弥补有什么用?就算有,难道那样创口就不存在了?
仗着他的喜欢,你真卑鄙……
盛皿抬起右手缓缓遮住右半张脸,头顶的光打下来,她左半边脸在明处,但还有一些被她手的阴影遮着,明暗交界,那些区域,呈现灰白色。
脚步声渐近……
盛皿侧了下脑袋,她一挥手,碎裂的镜面一块块飞起,回到它们原来的位置上。
水龙头被打开,水流声哗啦啦的,同时响起的还有叩叩叩的敲门声。
她接了两捧水浇在脸上,水滴落下,她没有去擦,镜子里的她,微起唇角,眨了眨眼,片刻后,才转去开门。
星卡挨近她,只一步之遥,他脸色有些紧绷,但他没有问什么,他只是踮脚倾身,细嗅着。
好半晌,他微眯起眼,看着不远处完好无损的镜子,他说:“我听见了。”
“什么?”盛皿俯身靠近他。
还装糊涂……
星卡没说话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来,细致地拭去她脸上和脖颈处的水珠。
完事,他转身就走。
盛皿瞳孔猛一缩,她伸手一把将他给捞回来。
她仿若自言自语般地,低声说着:“不要走,不要离开……”
“我很不好,小宝是不是不想喜欢我了……”她搂着他的那只手缓缓攥成拳。
她就是,很卑鄙啊,她该想想办法……
星卡挣了挣,没挣脱开,他道:“我想转过来。”
盛皿箍住他腰的手缓缓放松,她将他转到自己这面,她又重新搂住他。
她状态看起来很不好,整个人都萎靡不振的。
不知道是不是星卡的错觉,他觉得她眼眶是有一些红的,他没见过她这样。
胸口有些闷堵的难受,还有一些细细密密的疼,蔓延至整个胸腔。他握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掌心挠了挠,他缓声说:“我不会走的,我会一直喜欢你,一直都和你在一起。”
而后他又低声嘀咕,“不会再有人像你对我这么好了,而且我好不容易才和你在一起的,怎么可能让你有机会和别人呢……”
他绝不!
她休想!
盛皿再次俯身靠近,她贴着他的脸颊轻蹭着,沿着下颌到脖颈,她没什么过分的举动,她只是想和他贴贴而已。
好半晌,她重新直起身,望着他的眼睛,她万分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开始的很长一段时间,我对你的态度都那么差劲,干嘛要喜欢一个对你不好的人?”
“喜欢你需要很多理由吗?”
“那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故意那样的,本意是想保护我。”
“本来就是我执意要喜欢你的,我的喜欢很自私,一点都不顾及你的意愿。”
“你对我很好,最好了。你很优秀,有数不尽的优点,你也让我拥有了我从未拥有过的东西,很多……”
远不只有喜欢。
“所以,我怎么会……呢?我命中注定,就是要喜欢你的。”
星卡的目光认真而专注,站在他面前的,是他的恋人,是他想要共度余生的人。
“可你的伤心难过,是真的啊。是我,都是我造成的。”盛皿想不到解决办法,她面前的这道难题,似乎无解。
蓦地,星卡张开双臂。
没半点犹豫,盛皿将他拥入怀抱,紧紧搂住。
星卡没有撒谎说什么不存在的话,当下正是一个可以为自己谋福利的好机会,他道:“你补偿我吧,以后任何事都听我的,同不同意?”说完,他昂着下巴,等她的回答。
半秒不到,他就得到了答复:“同意,还有别的么?”
盛皿吻了吻他的面颊,温热柔软的,将她的心都融化了。
“嗯……下次想到再说吧!”
“好。”盛皿抱着他好一会都不见放手的。
她是不是忘记了?不会吧?!
“待会儿不是还要去那什么寿宴的吗?”星卡问道,他这么说,却没有从她身上下来的意思。
盛皿埋在他肩窝里,声音有含糊,她道:“换衣服花不了多长时间的。”
“噢……”只要她是记得的就行了。
忽地,他覆上她后颈那块突出的骨头,缓缓摩挲几下,他问她:“你之前说这块骨头叫第七什么来着?”
盛皿顿住半霎,她呼吸微重,答:“颈椎棘突。”
“第七颈椎棘突非常的长,且突出,低头时,分外明显。还真是,像你说的一样呢。”
他话刚落下,盛皿就抬起头,她看他的眼神略带审视。
星卡毫无负担地弯唇冲她笑。
真是,天使般的容貌,“恶魔”般的心思。
“这个……是喉结,主要由甲状软骨组成,中间……才是……”星卡像是一个在复习生物知识的好学生,只是,他目的不纯。
盛皿……微微向侧边偏了下脑袋。
她不是躲。
……
星卡作为罪魁祸首,他最清楚。
他还问:“我讲的这些……对吗?你为什么不说话?”
盛皿唇瓣微抿着,她掀起眼帘,就那么目不转睛瞧着他,也不说话。
星卡笑出声来,他摸摸她的脸,声音甜腻而黏糊,“你好乖喔!”
“去换衣服吧……”
他们在洗手间待得有些久了。
星卡还没玩够呢,他根本不放过她,“你好小声~”
听他这么说,盛皿不说话了,她眉眼低垂着。
当下,她倒是被制服的那个了。
星卡收起逗趣的心思,他拍拍她的肩。
盛皿缓缓放下他。
没一会,他们一同回到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