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陈吉祥抱着一沓文档回到华玦这里,对他说:“我晚上要给阿萧回信,总不回信他会发狂跳海的。”
然后她在桌前坐下,一封一封地认真看,慢慢回,她时而笑出声,时而蹙眉撅嘴,表情活泼灵动。
她抬头看着华玦靠在床上静静看着她,不禁一笑:“阿萧真的说我不回信就要跳海。”
华玦没有说话,只默默低下头,他当时远航,给她写的信,她一封都没有回。
陈吉祥写完信,伸了个懒腰,上床,上身,华玦摸着她的背脊,心满意足地拉下帷幔。
这两年间,京城帝国的皇帝华辰也没闲着。
他干掉了张泽渊,将权利牢牢握在手中,大力研发天火重型武器,在北境聚集了三十万兵马,对匈奴不宣而战。
匈奴王伊势邪发来求助信,请求陈吉祥出兵助战。
然而,还没等陈吉祥商量好对策,华辰直接用天火轰炸了匈奴本部,死伤无数,迅速将北境拿下,列入了自己的版图。
那么他下一步针对谁,就不言而喻了。
议事厅,张检、吴越和姜平愁眉紧锁,华玦说:“他应该不会轻易对我们宣战,毕竟双方都有天火,势均力敌。”
陈吉祥点点头,继而开心地说:“并且我们的帝国元帅马上就回来了。”
华玦瞥了她一眼,眼眸有些闪烁。
“日暮应该就到了,这两年不知道他变成什么样了。”吴越笑着回答。
陈吉祥心里感叹,想必他应该成熟了。
日暮时分,华萧安置好船队,回到皇城,他身披铠甲,手执长剑,从大门阔步而入。
他身材高大挺拔,肌肉坚实,轮廓优美,黑发像瀑布一样披在身后,脸上是成熟男人的英俊刚毅。
陈吉祥看着他,目光有些迷茫,他似乎变化地太快了,才两年,现在看上去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华萧直接走到陈吉祥面前,揽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抱起来,原地转了几圈,笑着说:“怎么这么看着我,把我忘了?”
他现在看着比陈吉祥要年长,陈吉祥心里忐忑,摸着他的脸颊:“你长大了。”
华萧挑唇一笑,将她放在地上,解下斗篷一丢:“那当然,风吹日晒的,你这么狠心把我扔到海上飘着,后悔了吗?”
这时,华玦拿着军情快报走进来,抬眼看到华萧。
两人身高一样,同样健壮挺拔,宽肩窄腰,黑发及腰,相比较,华萧皮肤微黑俊美灵动,华玦则优雅傲娇。
两人在年龄上已经完全不像父子,而是一对兄弟,华玦看着他,面露疑惑。
华萧对陈吉祥说:“我先去洗浴休息了,晚上等你。”
他瞥了华玦一眼,转身离去。
陈吉祥看着华萧离去的身影,让人叫来寒江。
“难道是,当时他吃的药,会一直起作用?”陈吉祥担心地问。
寒江眉头紧锁:“为什么他会有这种情况,我也说不清,或许因为他的体质,总之,似乎难以抑制。”
“如果是这样,会不会加速老化,缩短寿命?”陈吉祥嗓音发颤。
寒江叹了口气:“恐怕会的。”
陈吉祥觉得心紧紧缩成一团,她无法想象华萧会面临怎样的未来。
华玦沉吟良久,看着她说:“我曾看到一本古书,上面有类似的病例,只是吃了这种药,人会变得淡漠,慢慢不再有情感。”
“给他用吧,我宁可他不再有爱,也要他活着。”她眼眸凝起水雾。
寒江说:“还是问问阿萧的意思,他有权做选择,毕竟,无爱的人生,再长,又有什么意思呢?”
陈吉祥痛苦地点点头。
夜幕低垂,帷幔轻柔,华萧靠在枕头上睡着了。
陈吉祥摸着他异常俊美的脸颊。
他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有些大大小小的伤痕,坚实的腹肌,肌肉轮廓分明,成熟坚毅。
她要怎么能将华萧留在这个年龄,不再加速老化呢?
翌日,寒江将这件事情清楚明白地告诉了华萧,华萧慢慢踱到窗前,看着远处的山峦,陷入沉思。
午后,陈吉祥找到他,小心翼翼地问:“寒江跟你说了吗?”
华萧眼眸闪了闪,揽过陈吉祥:“我之前说过,我这条命就是为你而生,为你而死,就顺其自然吧。”
陈吉祥摇摇头:“你再好好想想。”
“我想过了,已经决定了。”华萧唇角上扬,剑眉下,眸光流转:“你成全我吧,我这一生,简单直接,酣畅淋漓。”
“阿萧,不应该这样的。”陈吉祥觉得心痛得难以自抑。
华萧揽住她的腰:“我只是担心,死后谁来照顾你,有些放心不下,所以我要在死之前替你铲除华辰。”
陈吉祥闭上眼眸,泪水滚落脸颊。
她看着他长大,又要看着他老去,最终死在她怀中,想到这里,她的心碎了。
她感觉到的,不仅是失去了恋人,而是又失去了一个孩子。
京城皇宫内,一片歌舞升平,声色犬马。
太后最终发现,和她最像的原来是华辰这个儿子,他们在京城呼风唤雨,玩弄权谋。
华辰的潜力也在丧失本性后展露出优势,他既有华玦的谋略,又有太后的心机,现在还有天火的加持。
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西藩,他要把陈吉祥喜欢的男人一个个撕碎。
他要制定一个计划,依然是不宣而战,最好是再来点阴谋,他发现没有良知后,人变得舒畅多了。
他靠在绣金的枕头上,慢慢想,像是细品一道甜点,寻找对方的破绽,继而,微微挑起唇角。
西藩,一个流言,在民间流传:帝国元帅华萧,是乱伦的孽种,他嗜血暴怒,吃人心,挖人眼。
一开始是民间,后来是在军中,他们街谈巷议,言之凿凿,说华萧的父亲华玦就是因为辱母才被京城打入天牢。
接下来,第二个流言又开始了:女王和华氏父子都有私情,经常聚众淫乱,不堪入目。
这是华萧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他像暴躁地狮子一样在宫里来回踱步。
“一定是华辰。”他停住脚步说:“这个卑鄙小人,我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