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想让你做我的夫君,你愿意吗?”她有些戏谑,又有些严肃。
华玦眼中凝起水雾,沉吟了良久,说:“原来只有我一无所有的时候,你才愿意嫁给我。”
陈吉祥心中一颤,她夺走了华玦的一切,他的地位、他的声望和他的爱。
难道他们俩真的要互相打压才能相爱吗?太痛苦了,她将嘴唇贴到他的脖颈上,狠狠咬下去。
他们一夜无眠,柳暗花明,绝处逢生。
陈吉祥的小内阁又添了新成员,姜平二十出头,身材高大,虎背狼腰,棱角分明地脸上英气逼人。
他热情谦和,一来就和吴越相见恨晚,俩人勾肩搭背切磋武艺。
陈吉祥悄悄对张检说:“总觉得这样安排委屈你了。”
张检憨厚地一笑:“你想多了,我们之间还在乎这些?你拿我当哥哥,我必然以命回报。”
陈吉祥给他来了个熊抱,弄得张检一张大红脸。
华玦不想去后宫,怕遇到朝臣尴尬,摄政王府离皇宫太远,陈吉祥来回跑很耽误时间,最后还是决定回太子府。
陈吉祥给他安排了一处安静的宫苑,姜平见到他非常激动,急忙单膝跪地:“摄政王!”
“在这里不必多礼。”华玦淡淡地说。
“世子真是少年英才,末将十分佩服!”姜平由衷地说。
华玦微微一笑:“你要对他多加提携管束。”
“末将不敢。”
阿萧倚靠在院门口,偷听里面的谈话,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他晃晃悠悠回到客厅,他喜欢穿一身红色锦袍,黑皮靴,束发披肩,剑眉美目,薄唇扬起,傲娇霸道。
华玦就比普通将士高一头,阿萧还不到十岁也快赶上陈吉祥的身高,骑在马上像头小狮子,挥戈拔剑眼都不眨。
寒江和林安正在画图纸,他凑过去看,林安看到他连忙说:“世子,你看下这个地方,是不是数据有误。”
林安性格温和低调,对任何人都恭敬有礼。
阿萧的心思根本不在图纸上,他对于华玦的到来非常介意。
他在陈吉祥这里是天之骄子,地位最高,陈吉祥最宠爱,简直是上天入此地无所不能,突然来了个管束他的,心里非常别扭。
果然,第二天,就起了摩擦。
阿萧醉心研究新型武器,对兵书就不是很上心了,他在自己的别苑上房书桌前,埋头设计。
华玦走过来,垂眸看到蒙上灰尘的兵书,拿起来抖了抖,蹙眉对他说:“你就是这么做副帅的吗?”
阿萧没抬头,撇撇嘴继续拿着毛笔描画。
“我说的话你听到没?”华玦有些生气。
“父王。”阿萧放下毛笔,抬起头目光冷淡:“我们最好相安无事互不干扰,您要是再欺负我,我就不客气。”
华玦瞪着双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太放肆了!敢这么对我说话?!”
阿萧眯起眼眸冷冷地说:“您最好别惹我,否则我有本事让吉祥不要你。”
华玦怒火中烧,抬手扇了他一耳光。
阿萧并不在意,他沉吟片刻,站起身走了出去,留下华玦气得拳头攥得咯吱响。
日暮。
客厅,晚膳后,容瑾吴越和陈吉祥悠闲地聊天,阿萧却端着一碗热汤发愣。
陈吉祥走过去问:“你怎么了?晚饭没吃,我让后厨做了你喜欢的汤,也不合你的胃口?”
阿萧将碗放在桌子上,眼圈一红,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
“你怎么啦?”陈吉祥吓了一跳,连忙俯下身看着他,吴越和容瑾也凑过来。
阿萧抬起头委屈地看着陈吉祥:“父王打我,这里面都破了,吃东西很痛。”他指指嘴里。
“啊?”陈吉祥一愣,连忙抬起他的脸颊:“张嘴,我看看。”
阿萧闭上嘴摇摇头:“别看了。”
“他为什么打你,是不是你又胡说八道了?”
“我根本没说话,我在画设计图,他说这个没用,让我去背兵书,我争辩了几句,他就打我。”
阿萧越说越委屈,用手背擦着眼睛,容瑾给他擦去眼泪,柔声说:“走,我给你上点药膏,你怎么不早说。”
陈吉祥蹙眉,来到华玦的别苑,他正在桌边看书,陈吉祥一来,他连忙放下书看着她。
“你可以教训阿萧,但不能动不动就打他,还打得那么重。”陈吉祥站在他面前说。
华玦眼眸一转,知道阿萧添油加醋去告状了,他点点头,低声说:“我知道了。”
陈吉祥咬了咬下唇,轻轻坐在他腿上,揽着他的脖颈,柔声说:“对孩子不能体罚,要讲道理,好吗?”
“嗯。”他顺从地答应。
过了两天,阿萧鬼鬼祟祟地拉着陈吉祥走到内间,脱了上衣给她看,身上是一道道的青紫鞭痕。
“他用鞭子抽你?!”陈吉祥震惊地问。
阿萧泪眼汪汪:“在他别苑里,你们都不知道,还不让我告诉别人,说了下次打得更狠。你别跟他说了,我害怕。”
“你别害怕,有我在他敢?!”陈吉祥气呼呼地出去了,阿萧嘴角一挑,用手指挠挠脸颊。
陈吉祥冲进华玦的别苑,一把推开书房的门,怒目而视,华玦不明就里,连忙站起身:“怎么了?”
“你为什么用鞭子抽阿萧,他是不是你的亲儿子,你怎么下得去手,跟对敌人一样狠?!”陈吉祥劈头盖脸地吼。
华玦低下头,默不作声。
陈吉祥看他这样更生气了:“还能不能沟通了,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你要我下跪吗?”他低声说。
“我……”陈吉祥一时语塞:“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深深喘了几口气,坐在床边:“你太过分了,阿萧在我这里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
华玦沉吟片刻,从衣柜深处翻出皮鞭,递到陈吉祥手里,然后脱下上衣,背对着她跪下,将乌发捋到身前,脊背裸露出来。
“你这是干什么?!”陈吉祥气得将鞭子扔在地上。
华玦默不作声,忧伤茫然。
另一处别苑,阿萧和容瑾在上房就寝,阿萧始终改不掉让人陪睡的习惯,他害怕被噩梦惊醒后身边没有人。
他脱衣服的时候,不小心露出了鞭痕,容瑾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
“我上火,自己刮痧。”他连忙换上寝衣。
容瑾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不好好刮,跟用鞭子抽的一样,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