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吉祥紧咬着嘴唇,努力不让泪水夺眶而出,她伏在他耳边轻声说:“小玦,你听好了,你重新回到五岁——
我是吉祥。
和你一起追逐嬉戏,在你饿肚子的时候带来点心,我们分享食物,分享秘密,分享寂寞。
在你七岁的时候,我陪你在天井里看星星。
悄悄告诉你,我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因为你,我来了,就像天上那颗粉色的小星,偏离了轨道,偏离了原本的命运。
在你十七岁的时候,腿伤最疼的那三个月,我们在一起了,耳鬓厮磨,每晚缠绵,你说要娶我。
可是,我们失散了,你把我忘了。
十年后,我中了毒,拍着你的轿子求你救我,你掀开帘子的那一刻,却不记得我是你的吉祥。
虽然我们总是互相伤害,可是却总也分不开,无论我逃到天涯海角,最终都会义无反顾回到你身边。
今天,你终于想起了那些忘记的往事,原来自始至终,我都在你生命里。
我是你的女人,是你那颗粉色的小星。
我喜欢你,华玦。”
陈吉祥哽咽着说完,当她抬起头,看到华玦正看着她,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泪水滚落脸颊。
“你?……”陈吉祥有些惊异。
华玦默默从枕头下面抽出那块湿了的巾帕:“我没有喝。”
陈吉祥蹙眉擦了擦眼泪:“原来你和太后一起合伙骗我。”
华玦摇摇头,紧紧抱住她,呜咽道:“吉祥,谢谢你。”
“你这个骗子。”她拥着他宽阔的背脊,还在抽噎不止。
深宫注视着相拥的两人,深深叹息,为着黑暗幼年的释然,和迟来的表白。
翌日。
摄政王收回奏本,世子华萧得以继续留在京城府邸。
另外,摄政王和皇后免朝一天。
朝中大臣深谙其中内涵。
自从陈吉祥册封了摄政皇后,临朝听政,一票文武大臣都对年轻的皇后跃跃欲试。
无奈慑于摄政王的威严,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害怕一个不小心,没有爬上凤床,就脑袋落地。
大臣们窃窃私语,鉴于之前她封赏了支持她的大臣,也有很多真心仰慕陈吉祥,无奈都没有接近的机会。
首辅大臣佐鸣宇听着他们议论,非常气恼,假咳了一声,大臣们赶紧安静下来。
连他都很久没机会单独见见吉祥了。
太子府。
陈吉祥指着阿萧的脑门说:“以后万万不可逞口舌之快,听到没?”
阿萧噘着嘴,大眼睛忽闪着点点头。
吴越偷偷对容瑾说:“她还说阿萧,她自己就那样。”
“好啦,去背书吧。”
陈吉祥拍拍阿萧的后脑勺,他推门去了上房。
陈吉祥叹了口气,坐在床边,吴越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容瑾脱下脏了的衣衫,丢在一个竹筐中,在床边翻找寝衣。
陈吉祥侧眸看着他赤裸的上身,容瑾拿着衣服一抬头,正对上她的眼眸。
容瑾媚眼一眯,弯起唇角,将衣服拿在手中,坐在她身边,手臂随意搭在她肩膀上。
吴越懒洋洋坐在椅子里,一条腿搁在扶手上,手臂一搭,开始发牢骚:“一个多月都没回来,是不是把我们俩忘了?”
“我们不是天天见面吗?朝堂上不算啊。”
“那种见面算什么,跟拜神有区别吗?”
陈吉祥眉毛一挑:“要不你去我宫里做太监吧。”
吴越瞪着眼说:“我才不去做太监,凭我的姿色,怎么也是面首!”
陈吉祥笑得直不起腰,没有注意到身侧的容瑾有些眼眸闪烁。
吴越眉毛挤成八字,嘴角勾起:“您别不信,现在是摄政王天天占着您,等他什么时候忙军务不在和瑰宫,太监肯定十个八个的安排面首,是不是,容瑾?”
“你别胡说!”陈吉祥侧眸看容瑾,好在他并没有露出生气的样子,只是垂眸不语。
“我胡说?你知道容瑾以前在太后身边,就是调教面首的,一群人井井有条伺候太后。”说到后面,吴越开始禁不住笑出声。
陈吉祥想到那种滑稽的场面,也开始笑。
容瑾已经尴尬地别过脸,陈吉祥连忙打手势让吴越别笑了。
吴越用舌头顶顶腮,大咧咧地说:“喂,你没事吧,这还生气?”
容瑾用手将头发往脑后捋了捋,他不束发的时候,头发总是挡住一边脸颊,一侧的凤眸若隐若现中,更显妩媚。
他侧头看着陈吉祥,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开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喂!又开始了,能不能好好说话!”吴越蹙眉瞪眼:“我告诉你们,我不走,别想着我给你们腾地方。”
“你随便。”陈吉祥顺势靠在容瑾怀里。
“我就不走!晾着我,天天看你们俩亲热,我不干!”吴越气得牙根痒痒。
“我们俩浪迹江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陈吉祥抬起下巴挑衅地看他。
“等着太监给你安排一群面首,看你还喜不喜欢他。”吴越冲她皱鼻子做鬼脸。
他们打嘴仗,容瑾默默摸着她的脸颊,他眼神迷离,若有所思。
“吉祥,如果你愿意,可以让吴越和我一起,我教他怎么做。”容瑾看着陈吉祥的眼眸说。
陈吉祥睁大眼眸看着他,半天未解其意。
当她了解了他的意思,脸瞬间滚烫,慢慢从他怀中坐起身,转头看看同样张口结舌的吴越。
“我一定尽力让你满意。”容瑾用手指轻轻划过她的嘴唇,眼眸中充满了诱惑。
陈吉祥觉得身体里有一种让人耻辱的冲动,她呼吸急促,站起身,二话没说转身离开厢房。
屋里安静下来。
良久,吴越皱眉咧着嘴说:“你干什么……”
他站起身走到床边,对容瑾说:“她很单纯,你把宫里那一套用在她身上,你忍心?”
容瑾也追悔莫及,他蹙眉说:“我,我也只想让她开心。”
“再说,我才不跟你一起,你拿我当什么。”吴越捶了他一拳。
容瑾站起身,面对吴越,柳眉紧锁,眼眸中充满了哀伤:“你以为我愿意?可是现在,除了床上那点事,我还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