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跟你说吧,”陈吉祥有些急切:“是我把你的病情告诉华玦,他才决定提前总攻。”
佐鸣宇震惊地看着她,又转头看容瑾,容瑾蹙眉低下头。
“我偷了你的药方,才知道实情,是我害了你。”陈吉祥抽泣着哭了:“这是我应该承担的,我不想让你死。”
佐鸣宇颓然坐在桌边,他伸出手,用手掌遮住眼睛,呼吸变得缓慢而深沉。
容瑾揽过陈吉祥,她趴在他肩膀上失声痛哭。
夜幕低垂。
佐鸣宇和容瑾倚靠在床头,陈吉祥已经在容瑾怀里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珠。
“容瑾,对不起,说好让你们一起离开。” 佐鸣宇的声音忧伤无奈。
容瑾摇摇头,又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女孩,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这几天你陪陪她,晚上别让她过来了。”佐鸣宇蹙眉闭上眼眸,轻轻叹了口气。
翌日。
佐鸣宇给华辰写信,详细询问了京中的形势,提前登基的阻力,以及让他无论如何保护吉祥的安全。
然后他将军情汇总,细分,夜以继日的给华玦和华辰发过去。
三天后。
他和陈吉祥坐在议政厅的桌边,认真对她说:
“因为大部分支持华辰的文武大臣都在这边,京城中有不少皇帝和轩亲王的旧人,你要格外小心。”
陈吉祥蹙眉点点头。
“破局就是御林军统领吴越。只要他归顺华辰,他提前登基就可以畅通无阻。”
“吴越,好像华玦很早以前提过这个人,他对皇帝很忠诚。”
佐鸣宇轻笑:“忠诚有时候并非是表面看到的样子。”
陈吉祥睁大眼眸看着他。
“吴越是淑贵妃的外甥,当年淑贵妃怀胎九月即将临盆,却落水而亡,宫中传闻是华辰推的。”
“为什么?华辰那时候多大?”
“十岁,有太监看到了他,但是没有证据,所以只是宫廷传闻。”
陈吉祥沉浸在这段剧情中:“那华辰到底有没有……”
“我相信他绝不会做这种事。”佐鸣宇肯定地说:“但是吴越相信,所以皇帝就利用这一点让他做御林军统领。”
“原来如此。”
“我们曾经想争取吴越,但是他根本不合作,现在他掌握御林军,是皇帝最后一颗棋子。”
陈吉祥点点头。
佐鸣宇凝视她,拉过她的手轻轻握紧:“我知道你很会谈判,可是一定要在安全的前提下,明白吗?”
“我会小心的。”
佐鸣宇知道她又要单枪匹马去出生入死,想起了他们和华辰三人一开始的困境,但这一次他不能在她左右。
他将她的手贴在唇上,心痛得难以自已。
“让华辰登基,是我们一直的目标,现在马上就要实现了,你应该高兴。”她说。
佐鸣宇点点头,泪水积满眼眶。
陈吉祥在容瑾的陪伴下,过了惬意的最后几天。
他们夜夜纠缠,清晨相拥醒来,去江边看日落,在熙熙攘攘的夜市流连,在游船上,水波荡漾中,感受激情澎湃的缠绵。
临行前夜。
容瑾不停地哭泣。
两人从京中逃到越州,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磨难,还要分开。
“是暂时的,华辰登基后,我就回来找你。”陈吉祥伏在他身旁不停劝慰。
容瑾的哭声低沉而压抑,泪水模糊了视线,任由它们肆意地流淌。
他抽噎着说:“我本就是个弃婴,苟活在世上,任人践踏凌辱,你却对我情有独钟,如果你不要我了,我根本不知道何去何从。”
“你想什么呢,我不要华玦也不会不要你。”她逗他。
容瑾摇摇头:“我什么都没有,能给你的,只有我这个人。”
他翻身压住她,泪水滴落在她的肌肤上,陈吉祥揽着他的肩膀说:“你心情不好就算了,我又不是只图你这个。”
他的泪水顺着他那轮廓分明的脸颊缓缓滑落,眼眶微红,睫毛湿润,诱人的红唇微微颤抖。
这一夜,容瑾几乎幻化成水,融化在陈吉祥身上。
……
翌日,破晓。
临行前,陈吉祥去看了霍加,告诉他五公主已经去支援阿吉兹了,她先去京中稳定朝局,让他耐心等待他们的消息。
破晓,一顶黑色小轿等在吉安堂门口,重兵护卫。
容瑾给她披上斗篷,系上带子,佐鸣宇再三叮嘱:“日暮就会到京郊,华辰亲自去接你。”
临上轿,齐舒拉过陈吉祥,眼底微红,低声对她说:“平安回来,你还欠我个‘下次’”
陈吉祥笑着推了他一把。
她最后看了他们一眼,转身钻进轿子。
一路颠簸,轿子换船,又换轿子。
佐鸣宇设计了最近的路线,安排各地的官员亲自带兵接应陈吉祥,终于在日暮时分,到达了京郊。
她撩开帘子,看到华辰快步走过来。
“华辰!”陈吉祥兴奋地喊,她很久没见过华辰了。
他穿着红色金丝锦缎龙袍,腰间佩戴玉带,头上是金制镶嵌宝石的冠冕,披着黑色丝绒披风。
他姿态优雅面容清秀,乌发整齐束起,弯眉下的杏眼满是欣喜。
他伸出双臂,陈吉祥将手搭在他手臂上跳下马车。
华辰看着她,眸中泪光点点:“吉祥,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陈吉祥开心地点点头。
太子府。
还是印象中的样子,知道她怕黑,华辰在回廊上放了很多灯笼,树影婆娑,曲水流觞,错落有致,这里曾经是她的家。
陈吉祥动容,眼角湿润,华辰侧眸看着她,揽着她一路来到卧房。
精致花草图案的窗棂,红木雕花大床,透明的帷幔,精美柔软的地毯,一切都是她喜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