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遇到了一个大麻烦,华烨带来的镇北军根本不服吴越的管理。
这支军队是华烨亲自组建的,跟着他在北境出生入死数年,加上华烨对军士恩威并施、身先士卒,他们对华烨有很深的认同感。
现在忽然换了将军,还是年轻的御林军统领,军士们怨气冲天,为华烨鸣不平。
当然,这里面肯定也有华烨授意让副将们故意去煽风点火的,企图逼迫皇帝把兵权重新还给他。
朝堂上,吴越被皇帝骂的狗血淋头,轩亲王暗自窃喜,华烨默不作声,胸有成竹。
华辰侧目看了他们一眼,心中沉吟片刻,向上帝上奏:
“父皇,儿臣有一个建议。”
“你说。”
“让皇长兄来统领北境军,他有带军的经验。”
华辰的话让轩亲王和华烨一惊,他们连忙看向皇帝。
皇帝皱着眉看看朝堂上的人,他不是没有考虑过华玦。
但是刚刚和轩亲王弄出来个巫蛊的事情,并且还灰溜溜草草收场,这时候找华玦,就是放下身段去求和。
不过说到底华玦是没有做太子的可能,也就不可能窥视皇位,还是比华烨靠得住一点,更何况他没有亲王支持。
想到这里,皇帝应允:“好,就让他去试试吧。”
下朝的时候,轩亲王和华烨黑着脸走出朝堂,华烨叫住走在前面的华辰。
“华辰,你等一下。”
华辰回过头,看着华烨,他的脸、还有脖子上还有华玦打出的伤痕,华辰知道这一出,眼睛移到别的地方:“什么事?”
华烨冷笑着说:“你不要太得意,小心到头来给别人做嫁衣。”
华辰转过头来,冷静回他:“你还是好好养伤吧。”
华烨眼中有暗火烧过:“你的后院着火了,吉祥喜欢上华玦。”
华辰微微蹙眉摇摇头:“华烨,我劝你把心思用在正经地方。”
说罢他转身离去。
华烨阴郁的眸子看着华辰渐远的背影,暗暗握紧拳头。
太子府。
“皇帝同意了?让华玦统领北境军?”陈吉祥惊讶地问。
“还要看皇长兄是否真的可以压制住他们,我觉得一定没问题。”
华辰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手中拿着一本书,陈吉祥抱着一只小白兔走过来。
“父皇也没有别的选择,北境军在华烨手里一天,他就睡不安心。”华辰放下书,拍拍大腿,示意让她坐过来。
“华烨一脸伤痕,皇长兄下手挺重的。”华辰说。
陈吉祥坐在华辰怀里,抱着小兔子,眼前又浮现出华玦鞭打华烨的情景,不禁沉默不语。
“他极少做事这么张扬,你是不是被吓到了。”华辰轻轻揽住她的腰,低声温柔的问。
华辰的眼眸清波流动,让陈吉祥心头暖暖的,她想,自己要端正对华玦的态度,当做一起谋事的同僚,不要胡思乱想。
他那么多侧妃,也就是对自己一时起意,何必整的心绪不宁,真是自讨苦吃。
想罢,她安心的躺在华辰怀里,把手指放在小兔子的三瓣嘴上。
演武场。
华玦没有披战甲,只穿着寻常的白色束腰长袍,腰间佩剑,系一个黑色披风,骑着他那匹黑色高头大马,步态优雅地慢慢踱到北境军阵前。
军士们一脸不屑,互相交头接耳。
“听说他早年坠马摔断了腿。”
“是吗?马都骑不稳还敢来统领我们?”
“跛足能上战场吗?拿什么和宇王比?”
……
华玦侧目看着他们,丝毫不为所动,依然悠闲倨傲地让马匹踱步而行。
他站定,军士们不再低语,但是依然都是一副不屑的表情。
华玦缓缓地问:“有谁愿意出来亮亮自己的本领,让本王看看北境军的雄风?”
此话一出,所有的军士一片骚动,跃跃欲试,最后,他们推举出一个彪悍的副将来。
这名副将高大雄壮,他身披黑甲,掂起长枪骑上自己的战马,从队伍里慢慢走出来。
他和华玦两人两马对峙,气氛紧张。
副将先策马发动,战马膘肥体壮,蹄下尘土飞扬,他手持长枪,目光如炬。
华玦嘴角挑了挑,迟一点让黑马迎上去。
双方擦肩而过,军士们并没有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却只见副将已经滚落马下,他的战马长嘶一声在原地盘旋踏步。
华玦腰间的剑动都没动,他手中拿着副将的长枪,回头倨傲地笑了笑,反手“哐啷!”将长枪刺回去,枪头深深扎入地面,贴着副将的头,他吓得躺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所有的军士都惊呆了,整个演武场几十万人鸦雀无声。
华烨的马蹄在副将面前停下,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问:“你叫什么?”
“张检。”
“你以后就是我的副将。”
华玦的身手很快在军中传开,他轻易收服了北境军。
皇帝知道后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既觉得华玦不负他的期望帮他收服了北境几十万的大军,又觉得华玦这么多年远离军队依然可以一击制胜,心中忌惮。
他思来想去,重新让华烨统领京城的护卫兵团,也算是可以稍微压制一下华玦。
这样两方都有兵权,可以互相制衡,并且首将调换,也防止军队听将令不听君令,皇帝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
于是皇帝下诏,华玦封为镇国将军,华烨为京城护卫统领。
华玦向皇帝提出一个请求,不上朝。
皇帝摸不着他的意思,但是欣然同意,不上朝可以少在朝臣面前露面,那岂不是更好。
华玦的心思皇帝确实猜不出来,因为他想有更多的时间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
比如现在,他做了一个能唱歌的木偶鸟,然后派人去接陈吉祥。
仆役抬着空轿子回来了,太子妃推说明心堂太忙,不过来。
华玦嘴角一翘,他让人把木鸟给陈吉祥送过去,然后告诉她,机关钥匙在自己手里,要想让木鸟唱歌,就来安王府。
陈吉祥看着手中精致的木鸟,心里痒痒的,可是自己已经下定决心不要和华玦走的太近,所以只能让它变成哑巴了。
她让仆役告诉华玦:鸟不应该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