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是一场豪赌。要是我赌输了，那就把Zoom赔给东鸿。”
“Zoom换东鸿？不值当啊嬴姐，那是你的心血。”
“也有你的一半心血。”
说完，嬴启孜一顿，语气带着歉意：“对不起啊，不经意之间拿你的心血作了赌资，我会用别的补偿你。”
莫嗟轻嘲了一声，过去破破烂烂的人生在她脑海中闪了一下：“嬴姐，我说过，我欠你的是命，除了把命给你，其他东西再多也还不清。”
话锋一转，莫嗟若无其事地吸了口气，继续道：“那林宫鹤呢？他那种人，要是知道是你害了他，就算自己下地狱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拖着你一起的。”
“遗臭万年，最差也就是走在哪里都被人唾弃、人人喊打，娶不到老婆，然后孤独终老嘛。”
这……还不够糟吗？
“那我把自己赔给他行不行啊？”
莫嗟：！！！
啊？玩这么大吗？
……
眼见舆论的倾向回转，逐渐好坏相当，又几则重磅新闻被放出。
《痴情人设破灭！七年苦等全是演戏！》
《东泓莫须有的“她”》
《人前清心寡欲，人后入对成双》
……
新闻内容都是由之前传言林宫鹤有一位等了七年的白月光而起。然而不是赞其痴情，而是批斗，还挂出了几张林宫鹤和一个女人出双入对的照片。
女主没有脸，背景是在塘街。甚至有一张从女主背面的角度拍摄的照片，拍到了林宫鹤的半侧脸，那抹如沐春风的笑不知道打破了多少人对林宫鹤的第一印象。
原来再冰山的男人也会被爱情融化。
只可惜这不是一段佳话，更像是一段奸情。
本来林宫鹤正常恋爱顶多受一些无脑梦女的骚扰，偏偏有之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多年痴等一人的传言。
新媒体发展了这么多年，大家多多少少都明白，自己所看见的，都是别人想让自己看见的。
所以如今的事一出，大众自然认为之前传言是东泓故意流出，以维护东泓和林家的正面形象。毕竟高岭之花只为一人开，从古代写话本子就开始了，能流传至今，原因无他，只因那是每一个人都向往的另一半。
而这几张照片一摆出来，人设瞬间崩塌，连带之前东泓藏匿尸体的讨论也一起受影响。根本不需要赢启孜这边控评，舆论直接一边倒地声讨东泓和林宫鹤。
……
“宫鹤，立刻来央城一趟。”
林宫鹤正在会议室听事件进展报告，被林开疆一个电话打断，语气相当严肃。
……
主院客厅，林宫鹤坐在沙发上，林开疆拄着一根镶玉棕竹拐杖站在他对面，中间隔了一个茶几。
茶几上摆的是两份身份调查报告。
第一份
姓名：嬴启孜
性别：女
年龄：25岁
履历：无
第二份
姓名：鬼手
性别：女
年龄：25岁
履历：世界十大奇案之三——“大丽花案”、“连环开膛手案”、“月下谋杀者案”主法医；协助破获其他重大案件数起。
他用拐杖不轻不重地在报告上点了点：“说说吧，我现在的孙媳妇到底是个什么神奇女子。”
林宫鹤淡淡回答：“法医，世界第一的法医。”
“是吗？”
林开疆深吸一口气，接着道：“宫鹤啊，你在商场这么多年一定查过不少公司的底细吧。”
林开疆微微俯身，视线对上林宫鹤：“有你什么都查不出来的公司吗？”
世上的东西大致的规律都是一致的，以大见小，更是商人需要的意识。
公司如此，人亦然，没有“干干净净”到一张白纸程度的人。
别人查某些公司的底线，是对对账，查查税。林开疆要是查，能把别人公司老总每一个小三包养的小白脸的亲戚关系都查得一清二楚。
他查人也自然不是一般地查。像籍贯、学历什么的这些记录在册的东西根本不怎么需要时间，一个电话就能获取。至于一些没有记录在册的东西，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是他查不到的。
然而嬴启孜的背景，别说没有记录在册的东西，就算是记录在册的都查不到一点，甚至档案库里找不到她的个人档案。要知道，纸质个人档案是伴随每一个人一生的东西，人们所住过的地方、读过的学校、就职过的公司……都会白纸黑字加盖章地收录在里面。
“有，Zoom不就是？”
“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
林宫鹤轻笑，揣着明白装糊涂：“两页纸了，还不够吗爷爷？”
林开疆气得感觉胡子都立起来了。
且不说这两页纸上面有几滴墨水，就这么几滴稀稀拉拉的墨水是他的人查了几个月的结果。
不，应该说是几个小时的结果。
他们花了几个小时整理出来嬴启孜公开的信息，后面几个月的时间里一无所获。
之前是他的直觉，现在这两张近乎空白的纸让林开疆确信，这两个年轻人之间不是婚姻，而是交易，强者与强者的交易。
能让林宫鹤达成这种交易的，怕是只能和那位有关。
他没有心思再和他这个令人捉摸不透的孙子周旋了，三个小时之前，上面的人让他做好准备接受检查，林宫鹤想必也收到了这个消息。
无论如何，政府必须要给民众一个交代。他和林宫鹤作为曾经和现在的东泓掌权人，也必须给东泓一个交代。
林开疆用拐杖点了点地板，“再瞒下去就没有意思了。你诚实地告诉我，你们这场荒唐的婚姻是不是假的？”
“是。”
林宫鹤面色平静。爷爷能看出端倪在他意料之内，这场婚姻本就持续不了多久，让他提前知道也好，免得交易到期了，还得在两位老人面前编理由离婚。
林开疆叹了口气，“你对那位还是一点没放下啊，反倒是越来越走火入魔了。”
林宫鹤薄唇微张成苦笑：“爷爷，您告诉我，怎么放？”
他的眼睛里带着十足的真诚，声音有些难以察觉的颤抖。
他是真的好想有人能告诉他，怎么放？
林开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既然放不下，那就不要拿起别的。年轻人，警惕，假戏，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