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目光触及叶辰的双眸，海凛的内心陡然狠狠一颤，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他的心脏。
那瞬间闪过的一丝犹豫，尽管他已竭力掩饰，可还是没能逃过叶辰锐利如鹰的眼睛。
“说！海之心究竟是什么东西？”
叶辰的声音低沉而冰冷，缓缓抽出那柄散发着森冷寒光的黑刀星夜，一寸一寸，稳稳架在了海凛的脖颈之上。
那逼人的寒意，顺着刀刃蔓延，让海凛的肌肤泛起一层细密的疙瘩。
叶辰双眸冷漠如霜，从中透射出的浓烈杀意，如汹涌的暗流，直直撞入海凛心底，令他周身寒意顿生。
“我生平最厌恶两类人，一是忘恩负义之徒，二是妄图欺骗我的人。”
叶辰微微眯起双眸，眼中寒意更甚。
“告诉我，你是其中哪一种？”
刹那间，一股雄浑霸道的霸王色霸气以叶辰为中心，轰然爆开，如汹涌怒涛般全数倾泻在海凛身上。
海凛顿感肩头仿佛压上了万钧重担，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屈膝跪在了那片波光粼粼的绿色海面之上。
“若你还不肯开口，这世间便也没了你存活的必要。”
叶辰握着黑刀的右手轻轻一紧，锋利的刀刃瞬间划破海凛那堪比钢铁的坚韧肌肤，殷红的鲜血汩汩涌出，沿着刀刃蜿蜒而下，将黑刀星夜的刃身染得一片猩红。
“海之心是开启龙宫宝库的钥匙……”
海凛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透着深深的无力感。
“许久许久之前，海之心不慎遗失，父王当年当着我与大哥的面立下规矩，谁能率先寻得‘海之心’，谁便能成为下一任龙宫海族之主！”
话音刚落，海凛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绵软无力，瘫倒在海面之上，任由海浪轻轻拍打着他的身躯。
“当真？”
叶辰挑眉，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海凛。
“千真万确啊！”
海凛高大如山岳、仿佛移动堡垒般的身躯剧烈颤抖着，脑袋如同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眼中满是惊恐与急切。
“好，那控制海流的方法呢？”
叶辰再度发问，语气不容置疑。
一听这话，海凛眼眶泛红，都快急哭了，声音带着哭腔喊道。
“我早就说过了呀！但凡海族，不管是鱼人还是人鱼，只要开启灵智，自然而然就能掌控海流，只不过各自操控的海流强弱有别罢了……”
见海凛实在不像是在说谎，叶辰握着刀柄的右手微微一顿，心底暗自思忖。
“难道我挑选的无能力者精魄仅仅只能激活能力，无法激活血脉？可若当真无法激活血脉，那我身上这‘鱼人特性’又该作何解释？”
就在叶辰沉浸于思索之际，一道细微得近乎透明的水流，宛如春日里破土而出，奋力生长的嫩芽，小心翼翼又顽强不屈地伸展着“身躯”，缓缓朝着叶辰的双腿探了过来。
一直低垂着头的海凛，眼角余光瞥见这一幕，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新生海流择主！”
他满心震撼，在他的认知里，面前这个明明是人类的叶辰，怎么可能引得新生海流主动择主？！
海族与生俱来的天赋能力——控制海流。
说白了，就是在激活灵智之后，前往海流密集之处，静候海流自行择主。
通常而言，越是成熟壮大的，择主成功的概率越高。
反倒是新生海流，不知为何，别说是被吸引过来主动择主，哪怕是费尽心思四处寻觅，也未必能觅得它们的踪迹。
然而，今日让海凛惊掉下巴的事儿远不止于此。
一道新生海流刚露头，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源源不断地涌现而出。
直至第九道新生海流也冒了出来，海凛眼中的惊骇之色仿佛化作了实质，眼珠子瞪得极大，仿佛随时都会滚落下来。
“什么玩意儿？！”
叶辰忽然感觉脚踝处传来一阵轻柔湿润的触感，凉凉的，却莫名让人觉得舒适。
他下意识地催动特级见闻色霸气，向四周弥漫开去，如同一张无形的感知大网，全方位探查周遭情况，却愣是一无所获。
低头望去，只见那九道新生海流，恰似破土而出的九棵鲜嫩绿芽，正拼尽全力伸展着“身躯”，试图攀附上他的双腿。
“九！乃数之极限！”
海凛仿佛着了魔障一般，喃喃自语，眼神专注而狂热，似乎在脑海深处拼命翻找着，某段尘封于古老传说中的记忆。
突然，一个令他难以置信的词语，从海凛脑海中蹦了出来。
“这个人类，怎会拥有那仅限于传说中的……海皇资质！”
叶辰听到海凛这声惊呼，心中亦是掀起惊涛骇浪，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是那握着黑刀星夜的右手，下意识地又紧了几分。
他目光冷峻地扫向海凛，试图从对方脸上探寻更多真相。
正当叶辰双唇微启，欲要开口向海凛追问更多关键信息之时，远处那片一直波光粼粼的绿色海面，毫无征兆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烈搅动，骤然涌起一阵遮天蔽日的巨大漩涡。
漩涡之中，海水仿若被点着的沸油，疯狂地翻腾、咆哮，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
一道黑色暗影，在那混沌深邃的漩涡深处，时隐时现，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海凛抬眼瞥见这一幕，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双眼瞪得极大，满是惊恐。
“不好，是暗可玛！”
海凛的声音都变了调，尖锐地惊呼出口。
“暗可玛？！”
叶辰剑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见叶辰一脸茫然，海凛咽了口唾沫，强压下内心的慌乱，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开口解释道。
“暗可玛，那可是来自深海最黑暗处的恐怖存在！通体漆黑如墨，身形庞大如山脉，性格凶狠残暴至极，居于无尽的黑暗深海之中，专以海流为食，所过之处，海流紊乱，生灵涂炭……”
叶辰心头一紧，目光迅速投向那愈发汹涌的绿色海面，眉头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与难以置信。
“你的意思是……那什么暗可玛，是被这些新生海流吸引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