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桑华满脸嫌弃地瞪了谢凛一眼。
那一句“你有病吧”还是生生吞回肚子里的。
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谢凛的意思呢?
他们今日就是来找线索的,可惜就要无功而返了,偏偏这个时候误打误撞的... ...让谢舒自己主动提出要教她读书写字,以后便有了堂堂正正的借口,每日可以出现在谢侯爷的书房里。
如此一来,就有大把的机会可以接触到书房,慢慢找寻——
能够证明谢凛身份的线索了。
可是霍桑华又不好向谢凛解释,她不愿意跟谢舒学习那些东西的缘由,只见谢凛笑得还跟个“二傻子”似的,气得她调头就走。
“桑... ...”谢凛不明所以,不知道她怎么又生气了。“大哥,那我先去看看... ...”
和谢舒告辞后,就去追桑华了。
廖斌走进书房,“公子。”
“恐怕阿凛也听说了。”谢舒轻声道,神色渐凝重,刚刚在书房里发现谢凛的时候,他就猜到了他们跑来书房的原因,“阿凛应该也是想到,那夜在书房附近发现的女刺客,他在怀疑那名女刺客在书房寻找的东西。”
“那怎么办?”廖斌紧张了,“万一让他们先找到的话... ...”
谢舒摇头,“不会。”
他料定,谢凛和桑华刚刚也没有找到什么。
随即目光望向书房的各个角落,自遭遇那名刺客后,他已经里里外外地将书房翻查了整整六遍,可惜都没有找到什么东西。
那夜里的刺客,应是也没有发现什么。
自然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就被他们俩发现了。
“公子,东西真的在这儿吗?”廖斌也不禁起了疑。
都翻找那么多遍了,东西要是在这儿,早就被找出来了。
可是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或许他们要找的东西,本来就不在这儿呢?
谢舒的余光瞄过架子上的每一卷书册,每一卷他都翻查过,也不曾有记载着什么,墙上的画作什么的也都检查过了,也没有疑点。
就连他也不由得开始相信廖斌的怀疑,觉得那东西可能并不在书房里。“廖斌,如果是你... ...要把一些东西藏在这个书房里,你会藏在哪儿呢?”
所有能想到的地方,早已经翻查过多遍。
现在就连阿凛和桑华也对这里起了疑心,他必须抢在他们之前,找到被父亲藏在这里的东西。
“小的... ...”廖斌看向屋里各处,指了指房梁,“藏在上面?”
但是这上面,他们也找过了。
当然是没有!
“公子,您说会不会有一种可能... ...就是老侯爷没有把东西藏在这里呢?”廖斌举例表示,想来想去也觉得,东西如果真的在这儿的话,依照他们这种掘地三尺的找寻方式,肯定早就找出来了。“老侯爷是多么机警的一个人呐,兴许早就想到,自己带兵驻守在外,说不定就会有人来书房里找那些东西,所以早早的就把东西转移了地方... ...要不然,就是随身带着了。”
谢舒琢磨了一番。
随身带着的可能性并不大,父亲带兵驻守在外的时候,说不好什么时候就要准备应战,大军的流动性强,东西放在身边是最不安全的。
至于转移地方... ...“罢了,再想想吧。”
想不出父亲可能会将东西藏在了哪儿。他原本也并不知道父亲把东西藏在了书房,甚至不知道那会是个什么东西。
是因为阿凛和桑华成婚的当晚,那名刺客跑到书房来翻找东西,将书房翻得一塌糊涂。
他进门就看到很多东西散落了一地,于是才有了怀疑。
霍桑华气鼓鼓地回到院子,刚进门,就被紧跟着而来的谢凛一把拉住了。
谢凛问,“你在气什么?”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
霍桑华重重叹了口气,瞧着谢凛这副一无所知的样子,她恨不得把满心里的不安一股脑儿的全倒出来。
可是想到,如今对谢凛来说,应该还是谢舒这位兄长更为值得信任些的时候,她又默默忍下来心里的委屈。
就算说了又怎么样呢?
她甩开谢凛的手,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谢凛大步一跨挡在了她的面前,刚刚以为她只是在耍些小性子,但此刻瞧着她是真的生气了,也想把事情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我… …那我要是说了,你会信我,还是信… …”这话要她怎么开口呢?
分明不是她惹出来的事情。
为什么反倒让她最是为难?
狠了狠心。
霍桑华想着要不然就把前后发生的事情,都告诉给谢凛算了。
不管他会怎样想了。
谢舒这样三不五时出现在她身边,不论是什么样的原因,但凡引起谢老夫人的关注,说不好她就会像清槐一样… …
“是因为… …”可就在她下定决心开口的刹那,余光瞥见一个正在靠近的身影。
立刻看了过去… …
是郭嬷嬷?
谢凛看清来人后,也暂且收起了心中疑惑,瞧向郭嬷嬷。
不过这一次,郭嬷嬷可不是为着偷听他们的话而来。“二夫人,二公子… …清槐,怕是不行了。”
吊着一口气昏迷了几日的清槐,还是耗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院子里换了几个从外面请来的郎中,来给清槐医治。
可是他们都瞧得出来,这是大户人家动了私刑的结果。
盛京里的大户人家多得是折磨人的法子,特别是这后院里私刑,表面上看伤了一分,恐怕骨子里就伤了三分,表面上伤了三分,骨子里就伤了七分。
至于像清槐这样的,表面上伤了八九分的... ...
骨子里恐怕早就没救了。
她倒是个不服软的,哪怕伤重得昏迷不醒,也是死撑了一口气直到现在。
可这几日粒米未进,全靠烟柳和雾桐给她按着方子熬煮汤药续命,眼下也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大抵就是这一两日的事了。
郭嬷嬷知道,这人肯定是没救了,来知会霍桑华这一声,也是心中有所顾忌,所以来问一句——
何时向宫里齐妃娘娘递去消息合适。
谢凛着实有些惊讶,都撑了这几天,凭着一口气吊到现在,也是了不得了。“五脏受损,伤得那样重,能撑到这会儿已经不简单了。早晚的事... ...”
“有人要她死,她就只能死... ...”霍桑华打量起郭嬷嬷来,“这个时候齐妃娘娘要是知道,她在这里伤成了这样,偏要把人接回宫里去。不仅谢家难做,我们也难交代,她非得死在宫里的话,不论是怎么死的,我们都不好跟齐妃交差。”
估摸着,清槐一口气吊到现在,也是为了等齐妃得知消息,接她回去。
届时她因伤重死在齐妃宫里,这一身伤的样子就够齐妃向谢家发难的了。
等到齐妃和谢老夫人“开战”,她们之间的较量,各种招数肯定不会直接使在对方身上,到时候还是她们这些夹在中间的人难做!
“那老奴就明白了,齐妃娘娘病重,不好去打扰。清槐还是搁在院子里养着的好... ...”
郭嬷嬷心领神会,也不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