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烟先买了个匣子,打算等会儿的东西都放里头。
她慢悠悠地仔细看着附近每个摊位上的东西,用身子挡住了玄影的视线。
忽然,她察觉到什么,抬头看向茶楼。
果然,二楼雅间的窗户开了,谢重渊正看着她。
还好,多留了个心眼。
余晚烟瞪他,无声警告,“不许偷看。”
她知道谢重渊会读唇语,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他不可能看不懂。
谢重渊靠在窗边,楼下的姑娘抬着头,一旁的花灯将那张面容衬得更加娇艳。
千万人中,他只看得见她。
读懂了余晚烟的意思,谢重渊笑笑,关上窗。
有玄影在,晚晚应该不会出事。
余晚烟左挑右捡,很快装了一匣子东西。
她终于来到了一处卖草药的小摊面前。
余晚烟俯身,假装在整理匣子里的东西,实则寻找着她心心念念的麝香。
她也不问价格,直接留下一锭银子,取了一包麝香,顺便还拿了点零陵香。
卖草药的婶子惊了,“夫人,您给得……”
余晚烟挡在她身前,快速说道:“给你你就拿着,别告诉别人我买了这些。”
婶子立刻读懂她的意思,将银子收了。
余晚烟将药藏了起来,抱着匣子往前又走了几步,一道身影拦住了她。
“夫人,别走远了,公子还在等您呢。”
“我这就回去。诶,你还有银子吗?去给我买一串糖葫芦。”余晚烟指指旁边的小吃摊,转头问玄影。
就在左手边,玄影迅速付钱买了一串糖葫芦递给余晚烟。
“这个匣子交给属下吧。”
余晚烟抓着糖葫芦,抱紧匣子,一脸警惕,“怎么,你想偷看吗?然后给你主子通风报信?”
“……没有,属下是想……”
“没有就好。走了,回去吧。”
回了茶楼,推开雅间的门,谢重渊直直地注视她。
余晚烟露出笑容,“我回来啦。就说不会耽搁太久的。”
玄影在身后向谢重渊轻轻摇了摇头,随即把门关上,守在外头。两位主子玩闹,可不是他能看的。
谢重渊的目光牢牢锁定在余晚烟身上,看着她抱着个盒子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心中的躁郁慢慢平息下去。
听话没有乱跑就好。
视线落在沾了糖浆的红唇上,莹莹光泽,谢重渊喉结滚动。
“好吃?”
“嗯,不错。”
余晚烟放下匣子,吃完一串糖葫芦,又喝了杯茶,这才看向谢重渊。
“猜吧,给你买了什么。猜对才能给你,要是猜错了,以后晚上不许打扰我睡觉。”
“晚晚,你好不讲道理。天底下的东西那么多,你让我怎么猜得着。”
余晚烟托着下巴朝他微微一笑,明亮的眼底满是狡黠,“所以这是考验默契呀。”
谢重渊无奈地叹了口气,推开窗户,目光在街道两侧的小摊上徘徊。
“晚晚,提示一下,几个字?”
“嗯……五个字。”
“五个字?用途是什么?”
余晚烟没好气道:“你干脆让我直接告诉你得了呗。”
她起身走到窗边,往下看去,“快猜呀,我都没有走远,附近就那么几个商贩,又是能放进盒子里的,很好猜的。殿下那么聪明,一定能猜到吧?”
“可是,晚晚,这对我很不公平。你的匣子里装了那么多东西,我要是猜砚台,你就说扳指,我要是猜糖果,你就说玉佩。只要你想,那我岂不是永远都猜不中?”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既买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又能避开晚上和谢重渊同处一室。余晚烟得意道:“那我可不管,是你自己一开始就答应了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慢慢猜吧。”
余晚烟好心情地看着外面。
突然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没让谢重渊发现异样。
她没看错吧?怎么好像看到赵彦和了?
余晚烟还想细看,可刚才那道身影早就融入行人中,再难寻觅。而之前卖药的婶子……也走了?
走了也好,省得谢重渊多个心眼,派人去查看。
“晚晚,公平一些,你将送我的那件物品取出来放在桌上,免得你随意更改答案。我向你保证,我不看。”
“不可以哦……你干什么!”余晚烟低呼出声,使劲掰扯着搂着她的胳膊,“你疯了!我们在窗边!下面那么多人,他们一抬头就能看到的!谢重渊,你快松手!”
谢重渊看着她不说话,一副余晚烟不答应他就不松手的样子。他甚至想要低下头去亲怀里的姑娘。
余晚烟被吓到了。
谢重渊好大的胆子!今晚逛夜市的人里头不乏有官家子弟、名门贵女,他们要是瞧见了,谢重渊不近女色的君子形象还要不要了!她自己的脸还要不要了!晋朝民风开放,但还没有开放到大庭广众表演这种事给人看!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就是了!谢重渊,你别这样!”余晚烟迅速败下阵来,“我这就去把它取出来。”
谢重渊挑眉,松开了她。
他喜欢晚晚,也乐于让别人知道晚晚是他珍爱的人,但不代表他乐意当众亲吻。一来,于晚晚名声无益,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但不能不在乎晚晚的;二来,晚晚情动的模样很诱人,他不愿被别人瞧见了心生觊觎。
余晚烟得了自由赶紧远离了窗户,走到桌边,她转头看向谢重渊,谢重渊朝她笑了笑,转过身去。
余晚烟打开木匣子,将里头的香囊取了出来,放在桌上,又关上匣子。
“好了,我拿出来了,你猜吧。”
“是帕子吗?”谢重渊边说边转身走来。听放在桌上的声音,应当是帕子一类的物件。
余晚烟高兴地举起香囊,笑得眉眼弯弯,“你猜错啦!你看到的,我可没有耍赖,就拿了一件东西出来哦。”
谢重渊看着莹白掌心中用银线勾勒着竹子图案的香囊,问:“晚晚,说好的五个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