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泽瑞尔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平静如水,脸上笑容依旧温暖和煦,但眼底却悄然亮起了一抹明亮的白光。
那光芒犹如漆黑深海中骤然亮起的一团白色鬼火,深邃而诡异,仿佛能洞悉一切。
“人啊,做事之前一定要三思。”伊泽瑞尔的声音不紧不慢,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
他慢条斯理地看着乌鲁蒂亚,视线微微下落,只见女人修长白皙的手掌中,多了一颗翡翠球,那球大小跟人头相仿,散发着神秘的光芒。
乌鲁蒂亚的脸色变换数次,她修长的手掌紧紧握住手中的翡翠球,手臂微微颤抖,却始终没有下一步动作。
乌鲁蒂亚的脸色阴沉,“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伊泽瑞尔伸出一根手指点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歪着头,脸上带着几分戏谑:“如果我是你,我绝不会在面对一个自己打不过的人时,还问一些无聊的问题。”
伊泽瑞尔此刻显得平静又放松,仿佛眼前的紧张局势与他毫无关系。
乌鲁蒂亚从实力上来说,算是不错的水准,现阶段比纳兹格雷他们强出太多,有着标准S级的水准,但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动起手来,不用全力,乌鲁蒂亚都赢不了。
不过打起来,完全没必要。
乌鲁蒂亚是个能沟通的人,不是特别极端主义。
对乌鲁蒂亚,他确实没什么恶感。虽然她曾经做过错事,但最终,也为自己的行为支付了代价。
人分好人坏人,幡然悔悟也好,浪子回头也罢,都不能抹去过去给他人造成的伤害。
然而,做了错事,走了岔路,付出相应的代价后,也应该给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乌鲁蒂亚在日蚀之门篇所做的一切,足以功过相抵,甚至犹有过之。
对一个从小就被哄骗走上歧路的人,能做到这样,已经难能可贵了。
不是每个人的道路,都能正确得一帆风顺。
所以,伊泽瑞尔不介意跟乌鲁蒂亚多聊聊。
如果能在这个阶段就策反她的话,后续对抗黑暗公会还能多个实力强大的内应。
乌鲁蒂亚沉默了一下,手轻轻一翻,翡翠球瞬间消失不见。
她能敏锐地感知到伊泽瑞尔身上没有丝毫的敌意和恶意。
而且,就伊泽瑞尔在山洞中所表现出的强大魔力程度,光凭自己,恐怕真不是对手。
乌鲁蒂亚冷静下来之后,眼神复杂地问道:“为什么救活乌鲁?”
伊泽瑞尔耸了耸肩,语气轻松地说道:“因为乌鲁值得一救。”
“见到母亲,不开心吗?”伊泽瑞尔笑着问道,脸上的笑容如春风般温暖。
乌鲁蒂亚的脸色黯淡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她已经找到了弟子替代我。”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失落和不甘。
伊泽瑞尔微微眯眼,转过身看向身后那波澜壮阔的黑海和高悬天际的白月,缓缓说道:“没有谁,能真正替代另一个人。”
“当年的事情,有许多你不知道的内情。乌鲁是个好师父,也是一个好母亲。”伊泽瑞尔的声音在海风的吹拂下显得有些缥缈。
“我可以告诉你一切,但,乌鲁已经活了过来,有些话,还是自己去问吧。”伊泽瑞尔转过头,目光平静地看着乌鲁蒂亚。
乌鲁蒂亚看着眼前这个金发青年的背影,脸色复杂,内心仿佛有无数的思绪在交织缠绕。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说道:“你说的是真的?”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和期待。
伊泽瑞尔反问:“骗你对我而言有什么好处呢?”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让人不得不相信的力量。
乌鲁蒂亚沉默了一下,心中已经信了几分。
以伊泽瑞尔的能力和目前的态度,确实没必要骗她。
乌鲁蒂亚再次问道:“那你特意引我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伊泽瑞尔,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伊泽瑞尔转过身,慢悠悠走到乌鲁蒂亚身边,嘴角微微上扬:“我喜欢和聪明人讲话。”
“坏人当的也够久了,来当好人吧。”伊泽瑞尔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乌鲁蒂亚看着眼前的金发青年,有些诧异,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你想劝我脱离恶魔心脏?”
伊泽瑞尔摇了摇头,双手抱在胸前:“不用劝,你本性不坏,从乌鲁那知道一切后,你自己就会脱离的。”
“但,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伊泽瑞尔的目光变得认真。
乌鲁蒂亚不知道伊泽瑞尔哪来的信心,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什么事?”
“晚点脱离,当个双面间谍,给我传递一些信息,作为恶魔心脏的高层,做到这一点不难。”伊泽瑞尔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乌鲁蒂亚的耳中。
乌鲁蒂亚更惊讶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就这事?”
伊泽瑞尔点头:“就这事。”
乌鲁蒂亚眼神有些莫名,不是伊泽瑞尔的要求太难了,而是太简单了。
原以为,是些难度更高的,比如刺杀任务之类的,没想到只是情报传递。
恶魔心脏中,除了会长和副会长,剩下的高层就是炼狱七眷属。
情报传递,这对她这个炼狱七眷属之一来说,确实只是小事一桩。
伊泽瑞尔眉毛一挑,两人说话间,他敏锐的察觉到有另外两股气息从不远处正沿着海岸线飞来。
伊泽瑞尔挑眉远眺,随后转过头看着乌鲁蒂亚,语速加快:“你该走了,闲了收集一下投靠巴拉姆同盟旗下的黑暗公会信息,写信邮寄到妖精尾巴,我等你的好消息。”
乌鲁蒂亚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你就这么笃定,我会答应帮你?”
伊泽瑞尔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一脸轻松:“随你。”
乌鲁蒂亚脸色一僵,深深的看了一眼伊泽瑞尔后,身上亮起淡淡的银白色光芒,下一秒,整个人凭空消失,地面上的脚印也消失不见。
海风依旧吹拂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