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你的节奏,我有我的方法,虽然最后一定能喝的到茶水,但是只要茶具不再你手中,中间消耗了多少茶叶,你能控制的了吗?”
严糯端着茶盏,嗅着茶水的清香,慢条斯理的说道。
猜叔手上的茶盏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看着被他倒掉的茶渣,却让人看不出神情。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严糯说了一大堆话,早就口渴了,她如牛饮一般灌完一壶茶,倒出茶叶渣,又抓了一把圆滚滚的茶叶丢入茶壶中,蓄水,倒茶。
猜叔看着桌面上被她故意弄成的茶叶渣堆,舌尖舔了下门牙,带着一丝血腥味,意味颇深的盯着严糯望。
严糯直视猜叔的眼睛,不带一丝躲闪。
直到但拓默默的走到门口,看着里面剑拔弩张的一幕,束手束脚的呆在门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拓子哥,进来坐吧,明天你就要上山了,想必猜叔还有话要跟你说。”严糯眼神没有躲闪,依旧盯着猜叔,看着他的眼神从玩味到平静,再到愠怒。
没人可以骑在猜叔头上。但是严糯就是想尝试一下。为了她在乎的人。
但拓没有进来,只是询问的望向猜叔。
猜叔看着但拓老实巴交的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但拓点了点头。
对峙从俩人变成三人,气氛反而缓和了不少。
但拓跪坐在茶台前,一脸错愕的望着乱糟糟的茶台,有些茫然,不知道在他来之前,这里面发生了什么。
他从未见过猜叔的茶台这般的脏乱过。
严糯正要倒掉茶叶,猜叔不得不叹气按住她作乱的小手,拿过茶壶往里面注入热水。
”泡茶不是你这样泡的,多少茶叶经的起你嚯嚯。”给几人重新倒上茶,他叹息一声,望着严糯轻声道。
“你这个做女儿的就这么逼一个老人家,如何忍心的。”小丫头的心思,他看懂了,可就是懂了,才觉得无奈。
“阿爹,刚刚我去给梭温哥上香,那面墙不大,挂不了那么多照片。”
严糯意有所指的说着,她望向猜叔。
其实他也在赌,赌猜叔心里有哪怕一丝的仁慈,一丝的不舍。
是啊,挂不了那么多照片。
他望向但拓,心里琢磨着要不要说些什么。
他不想说,一丝都不想,也不愿意跟人讲,事密则成,有些事,说出来就漏了风了。
见猜叔有一丝意动,严糯心里有些激动起来。她凑近了身子,看着猜叔继续劝着。
“阿爹应该知道拓子哥的为人的,他虽然冲动,但是对您却是极度忠诚,为了你可以把性命都豁出去,人才易得,可是情义难得。他一直坚信你对他说的达班的底线,也一直拿这些去要求自己,要求其他人。”
严糯顿了顿,望着猜叔,终于不再那么咄咄逼人,她放软了语气,带着一丝哀求。
“阿爹,我在乎的人不多,达班就有好几个,我知道你想达班好,能在这乱象中求一分生机,可是达班是有人的达班,而不是您孤家寡人的打扮。\"
”够了,这是达班的事情,你终归是个外人,细狗,送严糯回去。”
不知道是严糯那句话刺到了猜叔心里隐秘的那根弦,猜叔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力道之大,让满桌的茶具都摇晃摆动。
他盯着严糯,眼神如炬。
他欣赏严糯的聪慧,也欣赏她的重情义,可是不代表她就有资格这样在自己跟前指手划脚。
看着被吓了一跳,却依旧强撑着的小丫头,他沉沉的叹了口气。无奈道
“你说的我会考虑,回去吧,最近达班也不太平,就不留你了。”
严糯知道不能再逼了,真把猜叔逼急了,说不定今晚她跟毛攀都走不出达班。
看了一眼一脸傻样,焦急望着她的但拓,严糯放在自己最后一丝圣母心,算了,她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完了。
剩下的,就看他们的命数了,就看老天爷愿不愿意给他们留有一分生机了。
严糯对着猜叔合十行礼。
“阿爹,请原谅我的无礼,我先告辞了,有需要您随时叫我。我总是会来的。”
恭恭敬敬的给猜叔鞠了个躬,她这才甩着发软的双腿,晃晃悠悠的往外走去。
细狗眨着迷茫的小眼睛,不知道里面发生了啥,见严糯有些走不稳,他小心的扶着她的手臂。
“严糯,你没得事吧?”
严糯摇头,压低嗓音跟他小声道“没事,就是跪坐久了,腿麻。”
“哈哈哈哈,我也是,随便跪一哈就腿麻了,还是盘腿坐舒服。”细狗被严糯的话语糊弄过去,他很容易就相信别人了。
细狗是个很傻,很单纯的人。
纯粹的人。
这样没心机的人,才是猜叔最喜欢的。
足够听话。
严糯默默叹了口气,回首望向楼上透下来的灯光,不知道猜叔和但拓会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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