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二宝和幽识回来,已经日落西山了。
陈允继在书房里念经文,等着用晚膳。
幽识汇报结果,“回娘娘,那人的香炉里的香料有毒,一觉睡到死。”
“在他房中,可发现了什么?”
王二宝答,“床榻底下藏了些金银,还有个小匣子。”
“上了锁的。”
幽识质问王二宝,“你怎么没和我说?”
王二宝顺嘴回答,“你不说你对那些俗物不感兴趣嘛!”
随后意识到不对,哈腰垂头,“奴才失言,请娘娘恕罪、”
“拿过来,给幽识看看、”
崔雁宁有时候真要感叹,陈卓璟身边,能人异士真不少,幽识和白露,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人才。
幽识不过捣鼓了半柱香的工夫,就打开了。
这下……
刘胜平的好习惯,每次得了这种钱,都会记上一笔账。
不过上头并无具体捎带什么东西,只有时间和人名,以及收到的银钱。
崔贺安成婚是在五月初二。
血依草定是在五月初二之前捎带进宫的。
按方政的供述,应该有一百两金子的记录,但这厮狡猾得很,并未直接写一百两金子,所有这些,都写的是银子。
银子给的多的,当属令妃曹令仪。
四月十五,一百两。
崔雁宁仔细看了两三遍,发现不对劲儿,一般捎带东西出去,都是几十两银子,不会超过五十两,除了曹令仪给过一次一百两外。
婉妃赵金莲,连着给了两次十两银子,只有她少。
十十一百。
可眼下,只是崔雁宁的推测。
再说,已经死无对证了。
“都下去吧!”
“是、”
崔雁宁将手肘搭在桌角,手支着下巴,呆呆地出神。
陈卓璟批完折子过来用晚膳。
陈允继一门心思地吃饭。
崔雁宁却食不知味,一共也没动几筷子米饭,倒是陈卓璟给她夹了不少菜,都堆满了。
“宁儿身子不舒服?”
“没有、”
崔雁宁垂眼答话,兴致不高。
陈卓璟抬眼看了下陈允继,没再问。
夜晚,崔雁宁对镜梳妆,眼神涣散,逐渐出了神。
“宁儿~”陈卓璟轻唤一声,俯身,拿臂弯拢住女人,“嗯?”崔雁宁回过神来,鼻音很重。
“心里有事儿?”
“我…”崔雁宁眼珠一转,“王二宝查到把血依草运进宫里的人了,不过…”
“人已经死了。”
“线索全断了。”
陈卓璟拿鼻骨蹭了蹭女人的脸颊,沾了些温热,“不急,总会查到幕后之人的,后宫就这么些人,谅她也藏不了多久。”
崔雁宁点了点头,掩藏下眼底的情绪。
安王府,舒太妃姜澈鸢将在天神观求的解签告诉陈卓礼。
陈卓礼倒摆出深不见底的样儿,端起茶碗,神情凝重地喝茶。
“礼儿,你怎么想?”
姜澈鸢问。
陈卓礼倒想得开,“不是着急的事儿,母妃您也不用太操心,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来。”
“那倒也是……”
姜澈鸢心里老是犯嘀咕,事情关系到自己儿子,哪里能不想不琢磨的。
姜澈鸢不免要再絮叨两句,“也赶巧,月曦也怀上了,月曦这么多年,也没生个儿子,这要赶着,生个儿子……”
陈卓礼和姜澈鸢嬉皮笑脸,“母妃,这孙子以后还能有,儿子只有一个啊!肯定是您儿子重要。”
姜澈鸢跟着舒缓了心情,笑着道,“这个母妃自然知道。”
陈卓礼走后,姜澈鸢身边的婢女提起话茬,“王爷最近,很是高兴呢。”
“是啊!”
“听说是梨香院那位姨娘,怀了双生子,王爷才这般高兴的。”
姜澈鸢脸色不大好了,“是吗?”
没有哪个母亲,希望自己的儿子,在意一个女人,高于自己。
这也是婆媳矛盾家家都有的缘故。
而姜澈鸢,一向是拿陈卓礼当命根子的。
梨香院,李菡萏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支着腰,在院子里溜达溜达。
陈卓礼过来,不免要皱皱眉毛,搀扶住李菡萏,“怎么出来了?不在屋里歇着?”
“屋里待着烦,出来透口气。”
身子沉了,走几步就累得难受,李菡萏还是想着多走走。
陈卓礼是想周到了,“晴儿,你这也快到时候临盆了,我将你母亲请来陪你,可好?”
李菡萏一改平静的脸,反应很大,“你让她来做什么?”
李菡萏,的继母。
陈卓礼一愣,“女人生孩子,请你母亲过来,也好照看。”
李菡萏情绪激动得很,“我不用她,你要是让她来,我就不生了!”
女人的眼眉皱在一起,抽噎着鼻子,掉下眼泪来。
“哎,你别哭啊!”
陈卓礼一时间手足无措,跟着急,“不让她来就不来,你哭什么啊?”
“也不怕哭动了胎气,”
“肚子疼不疼?”
李菡萏没应答,迈动步子往里走。
婢女来报,“王爷,侧妃娘娘要生了,请您过去。”
“知道了、”
陈卓礼扶着李菡萏进屋,到床榻上歇息,顺手扯过来被子,盖上。
似乎…没有要去的意思。
李菡萏情绪稳定下来,问,“你的侧妃生孩子,你不去看看?”
谁料男人却贱嗖嗖地来问,“晴娘希望我去?”
李菡萏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儿,“我看你是有病!”
陈卓礼阅女人无数,喜欢新鲜的,与众不同的。
这或许就是他对李菡萏特殊对待的原因。
“行,”陈卓礼故意停顿,“那我这就去看看,我的侧妃。”
李菡萏没给他眼神。
赵月霞院里,陈卓礼当真来瞧瞧,见赵月曦站在院里,“王爷怎的不进去坐?”
赵月曦尴尬笑笑,“妾身怀着身孕,怕冲撞了霞妹妹。”
“那王妃回去歇着吧。”
赵月曦微笑着,“妾身在院里等,霞妹妹这胎怀得辛苦,妾身应当在这儿看顾着的。”
“行、”
“那就在这儿等吧!”
“本王和王妃一块等。”
“快,给王爷搬把椅子、”
“是、王妃。”
室内,赵月霞嘴里含着干布,死死咬着,豆大的汗珠顺流而下。
“再使点儿劲啊!侧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