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英雄!不,华神医!”齐润抱住老人的腿喊道:“你可不能走啊!你走了我们可怎么办啊!”
华佗一脸惊慌的试图从齐润怀里把腿抽出来,说道:“我已经给他上好了药了,过几天他醒了就没事了,该吃吃该喝喝,你抱着我腿干吗,你给我撒开!”
“我想请您做我们的随军军医。”齐润站起来身来毕恭毕敬的施礼。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华佗刚才只是见王白生命垂危,医者仁心,这才出手相救,想叫他加入太平道黄巾军,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华神医……”齐润还想再讲,华佗直接摆手就走了:“我还要进山去采药,没空跟你絮叨。有缘再见吧。”
“这样……”齐润没招了,麻袋套头扛着就走的想法一闪而过,可人刚救了你朋友,你就把人掳走,那也太说不过去了,只得单膝跪地拱手抱拳:“谢神医救命之恩!”
正说着,齐润队伍里的其他的人也慢慢从林子里走了出来,个个单膝跪在地上抱拳拱手:“谢神医救命之恩。”
刚才的事他们都看到了,对华佗救治王白的行为也是由衷的感激,此时既然自家参事都跪谢了,他们自然也不会光看着。
华佗一开始还以为就齐润他们几个人,此时忽然从林子里又钻出来二三十人,不由吃了一惊,拿眼打量了一下这些人不由得啧啧连声。
“胡闹!”
“你,快把那布带解了,你看那布上面脏的,想伤口变成烂疽吗?”
“还有你,就那么把伤口晾着不管吗?要招苍蝇了!”
“你这腿还要不要了?!”
“哎呀,那手!手啊!都脏成这样了还往伤口上揉呢!”
齐润看着华佗把背篓一放,风风火火的开始给自己手下这批伤员处理伤口,不由有点愣神。
‘这华佗感情是为医成痴了。’
见华佗一时半会是走不了,齐润也乐得跟他多待一会,就算这华佗最后还是要走,此时能加深些感情也是好的。
“参事!参事!有鱼!”马晗在溪流边喊着。
“嘿!想法子干它几条啊!”
………………
“……,俊与贼波才、彭脱力战,俊兵少不支,败入长社,守之七日。嵩兼行进保长社,贼退三十里依草结营,会大风,嵩使锐士间出围外,纵火大呼,嵩、俊从城中鼓噪而出,奔击贼陈,贼惊乱,败走。会骑都尉沛国曹操将陈国兵适至,嵩、俊与操合军,更与贼战,各尉官将校皆力战,大破之,斩首数万级,枭得贼帅波才之首,彭脱死于乱军之中。
今颍川蛾贼主力覆灭,三郡悉平,嵩、儁等驻军西华,进退未敢自专,请圣上降旨示下。”
听完奏本的刘宏笑了,他是很少在朝会时笑的,毕竟做皇帝必须要端着架子,经常笑的话只会被臣下轻视,但他听了这奏本想不笑都不行。
‘真是些人精啊。’
“拟旨,右中郎将朱儁,以弱旅轻军入长社,力保城池不失,更重挫贼势,转折战局,实堪嘉兹,封西乡侯,迁镇贼中郎将。其余诸将尉由尚书令议功后予以封赏。”
“再拟旨,使左中郎将皇甫嵩,尽速进剿东郡蛾贼,镇贼中郎将朱儁讨南阳贼众。”
刘宏说完,袍袖一拢,起身而去了,随侍的小黄门尖着嗓子喊了一声散朝,然后紧紧的跟上刘宏。
大殿上只剩下了诸位大臣面面相觑。
“这就完了?”
“如此大胜,只升赏一人?”
“我世侄张昱为朝廷浴血奋战壮烈而死,至少也得有个追授抚恤一下遗孤啊。”
“我宋家也死伤惨重啊。”
“不公,太过不公。”
“司徒公,还得请您和邓太尉来做主啊。”
“司徒公,您说这事……”
“哎呀,诸位,诸位,陛下不是说了尚书令议功后再行封赏么,朝会已经罢了,次阳先走一步了。”
袁隗老神在在的笑道,说完即负手而去,完全不管还在叽叽喳喳的群官。
这奏本自然不是他写的,随便找了个袁府的主簿,简单的说了几个人名,点出了这几人的主次之分,剩下的叫那主簿自己发挥去了,细节或真相并不重要。
虽然刘宏只升赏了朱儁一个人,但袁隗并不怎么意外,这位皇帝陛下富有四海,却偏偏极为贪婪,故意让尚书令议功,估计是想借这个机会捞上一笔。
“叔父。”袁隗刚刚走出青琐门,袁绍就从后面赶了上来。
“本初,何事?”
“叔父,卢夫子在广宗与蛾贼鏖战,贼军势大且精剽,一时难以取胜,夫子数次向朝廷请援均未获准,朝廷几次派遣使者催促进攻,夫子又皆以时机未到推辞,圣上已有所不满,愚侄欲自募乡勇前往相助,以报师恩。”
袁隗听完袁绍的想法后点了点头,卢植乃经学大儒,在京主持【太平学经】与【汉纪】的编纂时常常开坛给雒阳的士子们讲解经义,雒阳的士子莫不称其为师,而且他袁隗与卢植还有一层关系,卢植的老师是马融,而马融的女儿正是自己的妻子。
于是袁隗欣然说道:“诺,你既有此心,良为可嘉,子干与你既有师生之名,更有叔侄之义,此请正合我意,待我修书一封,使君业助你合军便是。”
“谢叔父!”
袁隗颇感欣慰的看着袁绍,依稀间仿佛看到自己大哥的影子,慨然开口道:“本初,我袁家子侄辈就数你与公路还显干练,余子碌碌皆不足道。”袁隗说到这顿了一顿,叹了口气:“与你相比,公路又嫌轻佻,袁家的未来怕是都要担在你的身上了,此番去冀州,务必小心行事,莫要被他人所乘。如今朝局未定,陛下多疑,我等亦需步步为营。你要记住,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不可因小失大。”
袁绍听后肃然点头:“叔父放心,侄儿省得。此次下曲阳之行,侄儿必以大局为重,不负叔父所望。”
袁隗满意的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递给袁绍:“这是当年你父亲的玉佩,他临终前转赠于我,叫我睹物思人,怜你少孤,多多看顾你,这不觉已二十余年,今日便回赠你吧,望你此行一切顺利,早日凯旋。”
袁绍接过玉佩,眼中闪过一丝哀痛后又升出满满的感激之色,他本是庶子,亲父又早亡,虽然被过继给亲叔叔,但庶子的身份是改不了的,正常来说,这辈子顶了天也就是替家族干干脏活。于是为了能出人头地,他比其他的兄弟多付出了不止十倍的努力,此时袁隗对他的说的话无疑是对他的肯定,于是当即跪地叩谢:“多谢叔父厚赐,侄儿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叔父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