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等了几分钟,顾清尘高调又现眼的车缓缓滑了出来。
顾清尘打开车门,先伸出了一根手杖,之后是略显疲惫的人下了车。
他看见皇甫礼明显一愣,“皇甫警官?”
对林北征,顾清尘只查过他对奉惜的资助和帮助,知道他有一个儿子,不知道皇甫礼就是林北征的儿子,毕竟随母姓不太常见。
之前报警的时候,跟进案件的人就是皇甫礼,所以皇甫礼没有什么异常,淡定地打招呼,“顾先生。”
顾清尘轻咳了一声,他以为柳决明也在林北征家里,临时决定来接奉惜,没想到没看到车子,柳决明已经走了。
“你们认识?”奉惜问道。
顾清尘点点头,“最近刚认识。”
皇甫礼脸上头一次出现了讳莫如深的表情,奉惜不太明白两人是怎么认识的,但心里暗暗窃喜,正好,不用介绍了。
“皇甫警官是林教授的儿子吗?”顾清尘问道。
皇甫礼点点头,弯腰抱起地上的资料,“是,我跟奉惜很早就认识了,把她当成妹妹。”
顾清尘笑了笑,“世界还真是小啊。”
奉惜更是不解,隐约感觉两人的氛围有些不正常,正想问,皇甫礼把资料往顾清尘手里一放,“既然你来接奉惜了,这些东西给你,我们也不方便私下见面,我就先上楼了。”
顾清尘挑了一下眉,勾唇一笑,“多谢皇甫警官了。”
皇甫礼转身上了楼,挥挥手,三两步走上楼梯。
奉惜接过顾清尘手里的资料,有些好奇地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顾清尘往楼上看了一眼,正巧皇甫礼打开了房门,三楼的楼道里亮起一道光,他低头眨眼,推着奉惜上车,“车上说。”
奉惜满头雾水地上了车,把资料放在脚底下。
顾清尘问:“这么多资料,林教授让你多久看完?”
奉惜瞬间忘了想问的事情,叹气,“一个月交上初稿,可愁死我了。”
顾清尘伸手摸摸她的头,“没事,你这么聪明,肯定能写出来。”
“嗯,”奉惜很受用,“实在写不出来,就来找林教授。”
“林教授肯定不会见死不救。”顾清尘如是说。
奉惜点点头,想起顾清尘准备的那些礼物,“还是你有远见,给林教授准备了上好的茶叶,他很喜欢,也不训我了,还给了这么多资料。”
顾清尘笑得温柔,“伸手不打笑脸人,以后有了难事,就登门送礼,比什么都好用。”
奉惜原本还很鄙视送礼的行为,但是尝到甜头之后,内心也有了动摇,既然是求人帮忙,人家凭什么平白无故帮你,成年人的世界全都是利益,就算是最普通的关系,也是要靠这些东西维系。
顾清尘虽然笑着,但是眼底的疲惫越来越明显了,尤其是在车内昏暗的灯光下,温柔里带着一股忧伤。
“你怎么了?这么累?”奉惜伸手覆上他的眉间,轻柔那皱起的眉。
顾清尘伸手把人抱进怀里,“皇甫礼跟你说了吧?”
奉惜在林北征家里待了那么久,周氏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肯定瞒不住了,皇甫礼肯定会提起来。
“说了,但是没有细说。”奉惜有些心疼顾清尘,他孤军奋战,还要瞒住她,在外给他撑起一片天,自己忍受一切。
“现在警局一直接到新的证据,检验证据的真实性需要时间,皇甫礼负责这方面,没跟你细说也是为了保护你,不跟我接触也是因为很多证据指向周氏。”
奉惜茫然点头。
顾清尘闭上眼睛,贪恋奉惜身上的气息,“你想知道详情吗?”
奉惜摇摇头,“不想,我想知道怎么才能让你不那么累。”
顾清尘用力把人揽进了怀里,像是在冰天雪地里独自行走很久的人,贪恋每一丝温暖。
良久,才松开手,叹了一口气。
“你知道周吟樟在哪里走私吗?”
奉惜茫然摇头,她只知道周吟樟被发配回老家,但是她连周氏的老家在哪都不知道。
“南山。”
奉惜这才想起,中午吃饭的时候皇甫礼说过,周吟樟在南山走私药品,所以人们才会猜测奉惜跟周氏一起预谋了南山病毒。
“我刚开始调查他的时候,正好是你南山考察的时候,我第一次去南山,你因为你有危险,也是那次查到一点周吟樟走私的蛛丝马迹,第二次去,是因为小五郎。”
奉惜摸不清头脑,“是那个要买钱空青的人参的樱花国药商吗?”
顾清尘点头,“我以为周吟樟要对你下手,所以我马上赶去了南山,仔细一查,才知道周吟樟利用周氏的空运路线,帮助小五郎运送药物。”
恍然大悟,奉惜睁大眼睛,还有些不敢相信,怪不得当初一提小五郎的事情,顾清尘马上就来了南山,而且一待就是将近俩个月,原来不仅是陪着自己,还在调查周吟樟的事。
怪不得他一直装瘸,一直坐着轮椅,还每天都是愁眉不展的样子。
“小五郎提前买走的那些退热药材,都是周吟樟送走的?”
顾清尘点点头,“不止,小五郎是樱花国扔出来的靶子,背后还有更多的人在采买药品,全都是周氏运出去的。”
奉惜害怕地捂住嘴巴,当时南山病毒爆发,许多医院都无药可用,造成了巨大的恐慌,现在被人们发现帮忙走私的是一直以爱国自居的周氏,该多打脸,人们的愤怒可能会到疯狂的程度。
“那周氏岂不是?”
“因为这件事情毕竟发生在周氏的线路上,周氏没办法辩解,市值蒸发了几百亿,外公很生气,不管周吟樟了。”
几百亿,奉惜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到底有几个零,这简直是天文数字!
顾清尘揉揉太阳穴,“本来这件事情只能定性为周印章职务侵占,但是前两天突然出现了那个西医的事情,走私居然和南山病毒联系到一起,才造成这么恶劣的后果。”
奉惜紧锁眉头,她下午在网上搜了很久,什么也没有看到,“是你把那些言论压下去了?”
顾清尘将手掌放在奉惜的小臂下面,揉搓她手臂上的软肉,“都是不实言论,你没必要看。”
奉惜靠在顾清尘的身上,她真的连一丝言论都没有看见,好像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在。
“你把我保护得太好了。”
顾清尘垂下眼眸,“做金丝雀不好吗?”
奉惜摇头,“我才不要做金丝雀,我是自由的雄鹰。”
顾清尘笑了,“你是雄鹰,我是雌鹰?”
“你不是鹰,你是被我抓住的兔子。”
顾清尘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咱们俩谁更像兔子?”
奉惜往他怀里钻了钻,“那个西医在网上造谣我,我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着,是不是不好?”
顾清尘思索了一下,“你能自己解决?”
“当然不能。”奉惜摇头。
“智者不跟傻子辩驳,如果三两天就冒出来一个人抢你的功劳,难道每一个你都要应对吗?不要陷入自证陷阱。”
奉惜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坐直身子,“你这话,跟柳决明说的一模一样。”
顾清尘伸手钳住奉惜的下巴,“怎么一模一样了?”
奉惜还没意识到危险降临,“他也说不要陷入自证陷阱,你们俩不愧是大老板,连……”
话没说完,声音就被男人吞了下去。
霸道而温柔的吻占据了奉惜的脑海。
吴峰面无表情地升起挡板。
男人熟悉奉惜身上每一个敏感点,不一会儿,奉惜就气喘吁吁地缴械投降。
“还提柳决明吗?”男人充满魅惑的声音在奉惜的耳边厮磨。
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脖颈上,痒得想躲,“不……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