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色未明,太阳尚未升起,京城黑夜漫漫,晨风透着几分清冷。
疾风跨上骏马,疾驰出京城。
他怀中揣着苏家令牌,苏大老爷托付他转交苏时瑾的。
苏大老爷让他带话:“此乃苏家当家令牌,交予瑾儿,如需银两,持它可往银号支取。”
与此同时,舒县周边城镇的苏家商铺,皆收到京城传来的飞鸽传信。
苏家作为三代皇商,行事效率颇高。
仅大半日,便将信中所需的药材、粮食、衣物等物筹备齐全。
厉王府书房内,南宫晖神情可怖。
他注视着面前跪着黑衣人,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杀气。
他的语气冰冷,仿若利箭出弦:“你说沈如风失踪了?”
黑衣人脑袋低垂,几乎贴到地面,双肩微微颤抖:“回主子,沈大人踪迹全无,随行护卫皆丧于黑风谷。”
南宫晖眼中寒意森然:“杜钦呢?沈如风出事时,他在何处?”
黑衣人面露惶恐:“杜将军已动身回京,这一两日就该到了。”
南宫晖心中怒火越燃越烈,他起身走向黑衣人。
他一步步逼近,黑衣人的身子抖动得更加厉害。
等南宫晖走到身旁,黑衣人瘫倒在地,口中求饶:“求主子饶命,是属下办事不力。”
南宫晖轻拍他的肩头,目中寒意一闪而过。
“这事不怪你,起来吧。”他语气淡淡,眼底的阴霾却并未散去。
黑衣人战战兢兢起身,大气都不敢出,垂首看着地面。
书房内暖得很,可黑衣人却觉得寒意袭人。
“黑风谷可有发现?”
黑衣人赶忙回道:“主子,谷中有打斗的痕迹,但却不见敌人的尸首,只有我方护卫的尸体,且他们的伤口……伤口甚是怪异,不像寻常兵器所伤。”
南宫晖眉头紧皱:“不是寻常兵器?那是何物?”
黑衣人颤抖着回答:“伤口窄而细长,边缘整齐。像是匕首,可鲜少有人拿匕首做武器。”
南宫晖眼神一凛,阴恻恻地说道:“匕首?不管是谁,敢动我的人,就得死路一条。”
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扭头吩咐道:\"传令下去,今夜出城,我倒是要看看,是谁动了沈如风?\"
黑衣人心中一寒,低头应道:“是,王爷,属下这就去安排。”
南宫晖冷笑连连,喃喃自语:“杜钦,若沈如风无事也就罢了。若他有事,你便替了他吧。”
杜钦,相貌虽不如沈如风,可毕竟多年习武,这滋味还未尝过。
黑衣人听到这话,寒意更盛,悄然逃走。
正在赶路的杜钦,忽然觉得浑身发寒,仿佛被毒物盯上,不禁打了个颤。
黑风谷后,有一座山,叫云雾山。
山体陡峭如削,呈青灰色,布满了斑驳的苔藓。
山峰周围,云雾不断翻涌,时而将整座山吞没,时而又露出些许峥嵘。
因山体陡峭,又因山匪盘旋,这里鲜有人迹。
外人不知,这山匪便居住在这云雾山。
山寨依着一处天然的山壁,凹洞而建。
入口处,被一块巨大的石门挡住,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
山寨内,分布着一些木屋,有几十个。
寨子中央,有一座较高大的木屋,那便是匪首的住所。
这木屋不同于其他,攀爬着一些不知名的藤蔓,藤蔓上开着火红的花,显得格外妖娆。
屋顶四角,挂着八角铜铃,微风吹过,发出清脆的声响。
屋内,一女子正对镜梳妆,她一身鲜红色纱衣,露出大片肌肤,妖娆至极。
这女子,就是山寨的当家人,云曼。
也就是黑风谷,劫持沈如风的妖艳女子。
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一张宽大的雕花床榻摆在中央,垂着鲜红色的床幔。
铜镜中映出她的脸,狭长的眼,微微上扬的眉梢,嘴角有一丝邪魅的笑。
她挽起一头青丝,盘成一个牡丹髻,插上一支金步摇,步摇上垂坠着几串红宝石。
纱衣裹着身躯,胸前呼之欲出,腰间束着金丝带,曲线尽显。
她细细描绘,一张脸越发艳丽无双。
云曼满意地点点头,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
随即起身,缓缓走向床榻。
鲜红的床幔微微晃动,似在轻舞迎接。
她掀起被褥,摸索一会,床板分开,露出一块石板。
石板上,刻着繁琐奇怪的花纹,外人并不知晓有何异常。
云曼在花纹隐秘处,接连按了几下。
只听一阵低沉的转动声,石板缓缓开启,一阵凉风涌出来。
云曼拾阶而下,墙上每隔一段距离,便镶着一颗夜明珠,散发着微光。
行至深处,眼前豁然开朗。
数十个大大的金丝笼,展现在眼前。
九个金丝笼,都是空的,只有那最中央的金丝笼,有人,有一个男人。
金丝笼里的男人,蜷缩在角落,衣衫破碎。
身上一道道血痕,触目惊心,他微闭着双眼,看不见表情。
面如冠玉,鼻梁高而挺,唇色略显苍白。
肌肤被血污沾染,却犹如雪中落梅,更添凄美。
即便身子蜷缩,也能看出身姿修长。
云曼款步上前,面上笑容更加妩媚。
这男子,恰似潘安再世,让她不禁为其怜惜与心动。
他与旁人不同,他敢站在黑风谷里,与她叫嚣,怎能让她不心动?
想到这,云曼打开笼子,走了进去,蹲下身手指轻触男人的脸。
“沈大人,你可想好了?”语气十分耐心。
沈如风缓缓睁开眼,一双桃花眼,美得支离破碎,轻轻触动云曼的心。
他难得硬气地“呸”了一口:“呸,你这妖女,休想!”
云曼脸色一僵,狠狠掐住他的下颌,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沈大人,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若不是你这张脸,我还懒得跟你周旋。”
指尖划过,锋利的指甲划伤他的脸,留下一道细微的痕。
云曼凑近他的脸,轻轻舔了一下:“你看,这脸要是伤了,可就不好了。”
沈如风心中作呕,这女子艳丽无双,却举止轻浮。
他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身在此处。
周围空无一人,而他被关在金丝笼中,像是被豢养的宠物。
这女子日日前来,想与他欢好。
沈如风自诩清高,自然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