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瑾取过一支白玉莲花簪子,轻轻地插在了朴月琴的头上,“我觉着这白玉莲花簪子,与表妹绝配,将表妹衬得愈发冰清玉洁了。”
紧接着又挑选了一对珍珠耳环、一个碧玉镯子、一条红玛瑙项链、一支蝶恋花金步摇……
足足选了十多样首饰后,苏时瑾这才微笑着说道:“表妹,你觉得这些如何?”
一旁的沈竹茹见苏时瑾如此大方,赶忙冲着苏时瑾说道:“二嫂,我也要挑几样。你嫁给我二哥,都还没给我见面礼呢。”
苏时瑾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三妹妹,咱们是一家人,还说什么见面礼呢?今日啊,是专门给月琴表妹挑选的,要不改日再来给你挑选吧!今日这天色也不早了,想必母亲还在等着月琴表妹去用膳呢!”
沈竹茹心中气恼到了极点,这苏时瑾明显就是不想给她买首饰,所以才故意找出这些借口来推脱。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苏时瑾和朴月琴,随后“哼”了一声,便气冲冲地转身离去了。
苏时瑾望着沈竹茹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极难被人察觉的笑,还以为多姐妹情深呢。
接着,她转过头来,温柔地对朴月琴说道:“表妹不必在意,三妹妹就是小孩子脾气罢了。咱们也回去吧,莫要让母亲等得焦急了。”
朴月琴轻轻地点了点头,跟在苏时瑾的身后登上了马车。
一进入马车,苏时瑾便直接靠在了沈如风的肩上佯装假寐。
沈如风闻到苏时瑾身上散发出的阵阵清香,目光不由自主地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坐在对面的朴月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上人正挽着别的女人,内心顿时犹如翻江倒海一般,面色也不自觉地开始扭曲起来。
一旁的杏儿,始终密切关注着,这三人的神态举止。
她向来是个聪慧机灵的,直觉告诉她,大人和沈家表妹之间,绝对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一路上,众人各有心思,车内倒是安静得很。
整整一日,苏时瑾都在热情地招待朴月琴,当然也没留片刻机会,让朴月琴与沈如风单独相处。
用过晚膳,苏时瑾挽着沈如风出了福寿园,二人缓缓走到洛华苑门口。
沈如风轻柔地捋了捋她的碎发,温声道:“夫人,我尚有一些公务需要处理,今夜便宿在书房了。”
今日的苏时瑾显得格外乖巧,浅笑道:“夫君,只管去忙便是,无需挂念我。”说罢,苏时瑾便转身入了洛华苑。
沈如风望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随后转身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在洛华苑内,苏时瑾的嘴角,挑起一抹带着讥讽的笑意。
看来沈如风今夜是要好好,去哄他那位表妹了。
如今沈如风定然不敢明目张胆地,与朴月琴有什么纠葛,他必定会找寻个由头将下人支开。
苏时瑾启口道:“杏儿,你是大人给我的。如今,我希望你能对我说实话。”
杏儿闻言,心头猛地一惊,难道夫人察觉到自己的心思了?
当下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夫人,奴婢不知夫人想听什么实话?”
苏时瑾面露不屑之色,说道:“说说,你对大人的那份心思。我这人向来大度得很,你若能如实道来,我便成全了你。”
杏儿见苏时瑾不似作伪,随即便铁了心说道:“大人对奴婢有救命之恩,奴婢着实仰慕大人。”
苏时瑾笑道:“哦,原来你还是个知恩图报的,既然如此,今夜便给你一个机会。”
“今夜大人宿在书房,你可以在子时无人时过去。”
跪在地上的杏儿,听到苏时瑾这般说,心中不禁大喜过望,连忙道:“夫人放心,奴婢即便得了大人的宠幸,也定会唯夫人马首是瞻。”
苏时瑾挥挥手,让杏儿退下,而后斜倚在美人榻上,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恍惚间,仿佛跟着沈如风来到了一所寺庙前,只见这寺庙香火极为旺盛,香客更是络绎不绝,耳边也传来阵阵说话声。
“这沈大人可真是一位好父亲啊,三个儿女被恶奴所害,特意出资修建了这座寺庙,为孩子们祈福呢。”
“可不是嘛!据说这寺庙,可是花费了数十万两银子哟。”
“愿他那三个儿女早日投胎,来生能投个好人家,也不枉费沈大人这一片慈父之心啦!”
沈如风竟然会给死去的孩子建寺庙,这怎么可能呢?
苏时瑾一路紧跟着沈如风来到了后山,只见他停步在一口井边,边上还站着一个和尚。
只见沈如风开口道:“大师,这些时日我每夜都被小鬼缠身,难以入眠。这镇魂井当真有用吗?”
那和尚说道:“你放心吧!我这八卦井深有十八米,井口刻有铭文与莲花,将这三个小鬼的生辰八字沉入水中,那恶魂肯定能被镇住,永世不得超生。”
苏时瑾在听到那和尚的话后,仿若癫狂一般朝着沈如风猛冲过去,想要去撕了他。
然而还没等跑到他们跟前,她便感觉心口一阵滚烫,紧接着“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春兰和秋月听到动静,慌忙推门而入。
刚一进屋,她们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几乎丢了半条命。
只见苏时瑾脸色惨白如纸,美人榻上已是血迹斑斑。
待春兰扶起苏时瑾,才发现自己的手上沾满了血迹,夫人的胸前,已是一片暗黑潮湿。
只因今日夫人身着红色衣裙,远处瞧不出血迹,可到了跟前却是瞧得真真切切。
整件衣裙,仿佛像是在血水里浸泡过一般。
秋月见状,惊慌失措地哭喊道:“夫人,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呀?”
春兰很快便镇定下来,对着秋月急切地说道:“快去请大夫,越快越好!”
秋月跌跌撞撞地奔出了府,片刻之后就拉着一个老大夫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此时的苏时瑾已经被春兰收拾妥当,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依旧苍白如纸。
大夫忙来到床边,伸手搭在苏时瑾的手腕处。
片刻后,大夫叹息一声说道:“夫人这是小产了,又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以至于血气亏损才陷入了昏迷。”
接着,他捋了捋胡须,表情严肃地说道:“夫人务必要好好调养身体,否则日后恐怕难以再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