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
王黎与谢清槐等人作为亲朋特邀迎宾。
上次一别,京城人士都在讨论她和离的事情。谢清槐几人也是好长时间未曾见过她。
今日,王黎着兰青相间的锦衣,重扫峨眉发丝垂下。脸上笑盈盈的。
刚出现在府上时,直接看呆了路锦,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路锦吞了吞口水:“她是王黎?”
自从路锦及笄礼后开始参宴,从来见她都是身戴轻甲束发,除了那次太后寿宴 ,虽然是女装可是梳了发髻。
如今看来,散发肩背,他两人当真是和离了。
王黎冲几人点头。
将手里带着的礼物搁置到下人记账的桌上。
“金玉龙凤冠一对,冰凌玉壶茶具一套。”下人扯着嗓子手中笔写在红纸上。
兰衣轻飘飘走来,头戴荷花簪,颇为清冷。
“清槐兄,当下我们是要做什么?”
谢清槐面色从呆滞中稍微缓和,回过思绪。“呃……没什么,就是……迎接玄明他二人进府即可。里头都是宫中下人安排……麻烦不上我们。”
路锦在旁边点头,“嗯嗯。”
突然,公主府敞阔的大门,几位宾客齐齐回头。
一批似乎是商人的货车,浩浩荡荡在府邸门口停下。
管事的穿着锦衣下来,气宇轩昂仰面走进府邸。
同坐着记账的老头子拘礼,身后源源不断的人将礼品搬进院儿里。
桌前,那个商队下来的管事,将手里厚重的礼品卷轴打开。
任由它坠落,拖到地上十米长。
大院里,廊下里红灯笼处,路锦几人又吃一惊,面面相觑。
青渔瞪着眼:“这是……什么情况?”
连记账的老先生都懵了,吞了吞口水定睛往后看了眼源源不断抬到院子里,大小不一的箱子。
只听见那管事的扯着嗓子开始宣读。
“凤冠云翼一顶,极品七宝琉璃梳环一对,珍珠翡翠红艳四季衣裳……贴金黄花梨家具……”
宣读声引起府院里、花园里犄角旮旯的官员,小姐、少爷跑来围观。
半晌……
终于宣读完,那商人将礼券费劲儿卷起来递给记账的老头,脸上骄傲不已。
“好生记着。这些可都是我家风尘公子赠与公主殿下出嫁的嫁妆!”
说着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件,认真嘱托道:“此信乃是柳风尘少爷亲笔,请一定转交给公主殿下。”
老头看了眼满院,堆积成山的礼品,只留出主路的一条小道,能让一人路行……客人都只能站在廊下。
又木讷的接过来信件,直点头道,“好!”
谢清榆不由扭头对路锦小声感叹,“这就是那传说中的情敌?”
路锦点头,捂嘴向他低头的耳朵边轻语,“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一院子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司徒将军提前送来的聘礼……”
蓝羽闻声赶到时,商队已经走了。
看着满院子忙碌的搬东西的下人,摇头惊呼道:“柳风尘的车队?这家伙车队都来了?送这么多?”
犀利的目光扫视一周,四处红彤彤的……
心里不由吐槽:
箱子上都系着红绸,不知道还以为你是新郎官呢!
“礼都到了?怎么没个影子……”
蓝羽双手环胸,小心挤过搬箱子的人群,来到门口忙碌动手的老头跟儿前。
一眼便看见案上的信件!上面可是有“笑微亲启”四个大字。
心下了然,一下子拿了去。
“我替你转交!”
“哎……”
老头停笔,还未曾挽留,蓝羽已经进离郁轩忙活去了。
……
—
骏马之上,司徒风右眼皮缓缓跳了几下。
迎亲轿队徐徐前进。
沈笑微举着团扇,手臂都酸了。
胳膊搭在旁边的精巧木栏上,用做缓冲。
此起彼伏的祝福声钻入耳里。
眼波流转,她偷偷瞥了眼前面骏马上的人。
还真是……英姿意气,风光无限。
下辈子……
她也想当回男人 ,如此风光一次!
红妆十里,前路花瓣开道,下人们将喜糖分给路边凑热闹的百姓。
四下热闹非凡。
路旁边士兵后,人群拥挤。
矮巷子口,白马安静林立站在主子身边。
柳风尘着往日红衣,在此无人角落观望许久。
匆匆几眼,团扇之下脸庞入眼。
“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望了眼为首之人如此光景场面,他心中酸涩,眼底闪过丝嫉妒。
眸子落回到轿辇里,那道日思夜想身影。却还是笑着,喃喃道:“将来……你若幸福最好。”
良久,身影逐渐变得模糊。
“少爷,时间不早了,咱们该走了。”
一旁下人提醒道。
“嗯。”
柳风尘骑上白马,最后依依不舍朝队伍里望了眼。拐过马来带着人进了巷子里的小路。
匆匆几眼心已满,
远赴山海祝君安。
街头锣鼓喧天,他也算是送她出嫁了……
……
—
公主府院子里,管事的忙加派人手终于收拾妥当。
院里主道已经清理干净,铺上红毯。
司徒风无父无母,位高权重不用拜别宗亲。两人只管走仪式,拜堂成亲。
离郁轩里,张灯结彩。
门框上下,里里外外柱子上到处贴着囍字。
证婚人是王翊这老头子。
他先一步绕街到了公主府上。
王黎看向门口,微微躬身:“父亲。”
王翊点头,“嗯。”
“见过王丞相。”众人纷纷行礼。
“诸位免礼吧!”王翊约摸着,迎亲队伍已经快到公主府这街了。
“让下人们都做好准备,殿下和将军马上就到了。”
“是!”
门口收礼的桌子方才便撤下了。
门外,锣鼓喧天的声音逐渐近了。
谢清榆拉着路锦的小手招呼几人,“走,我们也出去凑个热闹!”
轿辇在公主府前停下,
门前下人们行礼,齐齐祝道:“恭迎公主、驸马回府!”
驸马?
沈笑微听的不由一愣,忽的笑出声音。
司徒风闻声回头,眼里闪过丝无奈的笑。
轿辇里的人嘴角挂笑,想的出神。
这怕是司徒风当过最没排面的官儿了吧?
这时候。
沈笑微开始庆幸自己是位公主。
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娶她都得叫驸马。
换作其他小姐,怕是要改口叫……司徒夫人?将军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