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童飞房子的瞬间,江蓠包括她这一组的人脸上都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首先,老人家去世前看着的确不缺钱。
其次,老人家也太宠这个年轻老公了吧?!
自己和童飞住的房子,比儿子家还要豪华还要大?!
童飞微微昂着头,很有主人家气派地在客厅沙发坐下,他家甚至还有一个年纪和盛秀珍差不多的保姆。
“给客人们上茶吧。”他冷哼一声。
童飞:“我请你们节目组来,是为了说服对门儿子儿媳赡养我,你们到底想到法子没?”
他叫起儿子儿媳顺口得很,反倒盛秀珍夫妇脸上赧然。
副导演正在电话里和杨佑树确认,不知道是因为眼前的糟心事更迫切,还是真的被江蓠说服,盛秀珍目前的态度,的确不打算再管机器人沈白的事。
盛秀珍:“谢谢节目组,小蓠呀和我说清楚了,一切的确不是沈白的错,小暖想要这个机器人就养着玩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虽然不知道房间里说了什么,但有没有人发现,盛阿姨从出来后,目光一直盯着卫朔。】
【所以不知不觉间,该不会只有卫朔受伤的事件达成了吧?】
【盛家姐妹有福啊,当天同时见到江砚和卫朔!】
副导演问江蓠两人:“既然我们的任务完成了,是先走还是等卫朔他们一起?”
“等他们!”江蓠脱口而出。
事情太离奇,连向来不喜欢和卫朔同框的江砚都没有反对。
他们坐在另一边安安静静看戏。
直播间的网友同样在线等吃瓜,弹幕滚得前所未有快。
明亮宽敞的客厅,一时只有卫朔和童飞两人一来一往在说话。
保姆从客厅尽头另一端绕开料理台走过来,穿过一排装饰门面用的博古架,安静地给每个客人奉上一杯茶。
一边眼神滴溜溜从在场众人身上扫过,一边恋恋不舍退开。
江蓠假装盯着博古架上的瓶瓶罐罐,耳朵高高竖起。
卫朔这边劝说进展缓慢,他和梅梅的意思,其实希望童飞放弃他这略离谱的赡养主张。
童飞不答应。
“江蓠?”
经过前几天的拍摄,梅梅也不再客套地称呼江小姐。她看到江蓠一直盯着博古架,正好想从童飞的胡搅蛮缠中抽身,就视线自然地转向江蓠目光终点。
刷着红漆的三米博古架,上面多是一些主人家随意摆放的杂物,有香炉、红酒瓶、各种铁铜制品,最底下还放着个发光的关公像。
梅梅:“你是有什么发现吗?节目组公布的资料中,听说你在校期间专业课成绩一直是第一,你该不会火眼金睛发现了什么文物吧?”
她小小开了个玩笑,顺便拉近两人距离。
在梅梅的视线范围内,自然看到博古架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江蓠看了她一眼。
没错过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促狭。
梅梅对上江蓠视线,不知怎么总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她眼中笑意加深,身为鉴宝主播,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已经发现没文物,还故意去问江蓠,不可否认话中带着淡淡的轻视意味。
又来上赶着?
江蓠回以同样微笑,手缓缓抬起,慢慢指向博古架上其中一格。
“有文物,这个。”
梅梅脸上一愣,没想到江蓠竟然说有文物?
她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这样的搭话,对方还上赶着在她的专业方面碰瓷?
要不是梅梅知道,都差点以为江蓠是自己请来的托。
她笑着微微提高了音量:“江蓠,你在开玩笑吧?这个怎么会是文物?”
童飞视线被吸引过来,江蓠和梅梅指的地方,正是博古架最底下一层,关公像旁边,有一个半米不到的生锈青铜鼎。
【这不一眼假?】
【这个江蓠怎么回事?装专业还装到梅梅面前去了?更何况谁家敢把真文物青铜器随便放博古架上,还是有盖的!!】
【部分人别这么快找存在感,万一江蓠只是开玩笑呢?】
【那也否定不了她博关注啊。】
【不是梅梅先去问的吗?】
【笑死,梅梅是专业的,这个江蓠在梅梅面前卖弄她的专业知识呢?】
【瞧瞧,主人也说不是了,江蓠怎么还非得说是?】
【好讨厌不知分寸找存在感的人。】
“江蓠,可能你见过的文物比较少,不认识真的青铜鼎也没关系,但这个的确不是。”
梅梅语气有些无奈,眼神宽容地看着江蓠,她从制式、到形态、到上面的铭文和铜锈,给江蓠细细科普了一番,最后还教了屏幕前的粉丝们怎么去辨别真假青铜鼎。
“……当然,这些只是片面知识,真正的文物鉴别其实还需要考虑更多的因素哦。”
她耐心且大方的讲解赢得屏幕前粉丝一片叫好。
“那你把说的方法在这个青铜鼎上试试?”江蓠突然开口。
童飞沉下脸,“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我都说了是假的,摊上随便买的!”
别说,童飞还真不知道这个青铜鼎哪来的。
反正一直放着。
他也没问。
“可是——”被一群人眼神围着,江蓠也不慌,慢慢拖长了语调。
她把青铜器掩在博古架侧边的一端拉出来,指着上面的血迹。
问:“这不是有红红的吗?刚才梅梅不是说这代表刚从土里挖出来?不然难道是血吗?”
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刚刚江蓠隐隐约约听到这个青铜鼎说话了。
但内容让她有些犹豫。
不知道此时该不该直接爆出什么消息。
虽说最终她会没事,但如果说出不该说的,她怕这个房子里的其他人跑不掉!
[别说主人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唉,小年轻贪图享乐,招保姆没做背调吗?]
[一直放在这儿,天天放在这儿,主人你看我还有几分像从前?]
[我也不是故意的,那个老太婆被吓到,自己不小心把头磕我身上的……]
童飞走过去,随意伸出手指抹掉上面黏黏的红色液体,“什么东西?”
他嫌弃地拿纸巾擦掉。
而此时的直播间,和上次在古堡不同,屏幕中出现了频闪。
一闪,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