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托雷,你还去哪?”普契涅拉仰头问道。
多托雷没有停下脚步,在打开大门之前,留下了这么一句话:“该说的事情丑角也都讲完了,没事我就先走一步。”
“等等,谁说没事了?”还未等普契涅拉说完,只留下了对方关门的声音。
哥伦比娅笑道:“看样子现在是非正常情况了~”
普契涅拉扯着嗓子怒道:“丑角,你快管管他,真是一点礼节都没有。”
皮耶罗看着那扇门沉默许久。
至冬的天气极冷,虽说中午有太阳,会稍微的暖和点,但若在外面停留太久,也是会冻感冒的。
“阿嚏。”
不知是第几个喷嚏,徵羽一边跺脚,一边搓着手,有时还会蹲下来哈两口气。
那脸颊红红的样子,活像只森林里找不到方向的小鹿。
“多托雷怎么还不出来。”徵羽望天说道。
等再看向门口之时,视线中终于多了个熟悉的身影。
若是在往常,她肯定是不愿见到多托雷的,可如今,见到他等于不再挨冻,因此对于那个人,也算是小小的期盼了一把。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多托雷脸上的表情,似乎比地上的冰霜还冷。
他怎么了?
在执行官的会议上挨批评了?
还是谁又惹他了?
能让多托雷表现出这种表情,还真是厉害。
毕竟他可不是一个喜怒易于言表的人。
多托雷没有特意去看徵羽,直接与她擦肩而过,仿若把她当做空气一般。
他的步伐很快,并且步子很大,徵羽要小跑才能跟得上。
“喂,多托雷你又犯什么病了?自己受气别拿我撒气啊,我可等了你一下午!”
许是见徵羽跑的气喘吁吁,年轻的执行官这才停了下来,他低头看着脸颊鼓鼓宛如受气包的徵羽,心头莫名一阵烦躁。
“等了我一下午?”低沉的嗓音带有疑问。
徵羽后退一步,避开那带有侵略性的眼神,往周围瞄:“恩……差不多,虽夸张了些,但我的确等了你很久。我可是特意来接你的。”
“一直在等我吗?”
“也在周围转了转。”
记忆里,卡皮塔诺大衣上的金色发丝愈加刺眼。
一阵寒风吹过,徵羽抖了又抖,随后搓了搓裸露的双手,就连指尖也泛着红。
多托雷的心里更加烦躁了。
他将自己的执行官大衣解开,随后扔到了徵羽的身上,一句话也没说。
徵羽追的很狼狈,多托雷没有特意等她,但会在她追不上的时候放慢脚步,眼见快追上之时,步伐又恢复如常。
他真是有什么大病,徵羽心想。
回家之后,还没等身上的衣服捂热,多托雷又走了,去他的实验室。
徵羽就这样望着他的背影,眼底晦暗不明。
今晚多托雷不在家,金发少女独自一人躺在偌大的床上,看着那枚小小的邪眼,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上女仆准时送餐,见到米耶露,徵羽立马把她拉到没人的地方,悄悄地将邪眼塞进了她的衣袖。
按照预定计划,她们要让米耶露的弟弟,也就是卡罗在那场争斗中胜出。
这个邪眼便是关键。
别看它那么小,其中所蕴藏的力量,甚至要远远高于某些神之眼。
而且这是她偷偷跟其他愚人众的兵士交换的,不是多托雷最开始给她的那枚。多托雷太过大方,大方到让她以为他对那枚邪眼动了手脚。
所以她才会冒着风险去撞那名兵士。
或许多托雷会知道她的计划,毕竟他从始至终都知道,她想杀他,但至少,让他晚一点发现,至少,先让卡罗以及壁炉之家的孩子们活下来再说。
徵羽没有猜错。
多托雷果然在最开始的那枚邪眼里动了手脚。
他在其安装了小型的监视器,除此之外,与其他的邪眼无异。
实验室里的温度比外面还要冰冷,桌面上的仪器繁杂,多托雷却操作自如。
不多时,通过那枚小小的监视器,便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在他面前的屏幕上全部呈现出来。
可那枚邪眼现在的定位在哪里呢?
在愚人众的男兵营里。
自从那件事过后,大屏幕上播放的,全是那名兵士在兵营里的日常。
多托雷自然是明白邪眼被调包了。
电线被粗暴地扯断,年轻的执行官像是气极,随后竟笑了出来。
“好一个服软。”
“还说特意来接我,呵呵。”
少女的面容在他的脑中愈加清晰,无论是黑夜中羞赧的表情,还是平日里目中无人的样子,如同老旧的放映片,在他的面前轮番播放。
指骨因用力而吱吱作响,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培养皿,透过玻璃的反射,多托雷能够看见自己此刻的样子。
也多亏他戴了面具,不然那狰狞的表情,或许就连自己也会吓一跳。
“也是,太早的臣服会让我失去实验的乐趣。”
“所以夫人啊,请努力的挣扎吧。”
旁边不远处有巨型魔物的残骸,下属说是首席执行官送来的,那人之前不知在须弥做什么任务,顺道杀死只奇异的魔兽。
知道多托雷喜欢研究,便带了回来。
某种层面来讲,卡皮塔诺在众多执行官的心里还是有着很高地位的。
只是死物的研究不如活体来的准确。
另一个研究人员将一份报告递给多托雷:“听首席大人说,须弥的沙漠地区近几年才出现这种被污染的魔兽,它们浑身散发着异香,能够迷惑人类,目前已有许多人死在它们的领地了。”
多托雷接过报告,看了一段时间,只是看的时间越长,眉头便皱的越深。
报告中显示,凡是被这种魔兽杀死的人,面容都带有微笑,仿若陷入了美梦一般,这样毫无痛苦的死法,可谓是独树一帜。
究竟是什么样的元素力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呢?
研究人员似是看透了多托雷的心中所想,试探性问道:“大人,我们需不需要实地考察一番?”
多托雷沉默许久,而后点了点头,毕竟以往研究的时候,他也经常会到达现场。
研究人员又问:“那夫人?”
“带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