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不凡在建筑队驻地里饱餐了一顿丰盛的宴席之后,随意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略微杂乱的心绪,便毫不犹豫地踏上了前往交河镇镇守府的路途。他心里非常清楚,有一些事情无论如何都是逃避不了的,必须要勇敢去面对才行。
当卓不凡来到镇守府门前时,他按照既定的程序向门口的守卫递交了拜见镇长曹碷的申请书。整个过程虽然进展得十分顺利,然而不知为何,卓不凡总觉得这其中似乎比往常更多了一丝郑重其事的氛围,不过也许只是他自己的一种错觉罢了。
没过多久,卓不凡便被获准进入内厅面见镇长曹碷。一进门,他赶忙躬身行礼,恭敬地说道:“不凡见过大人!”而坐在案几后的曹碷则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不凡兄啊,此次你们卓山可真是干出了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呢!”曹碷面带赞赏之色,开口称赞道。听到这话,卓不凡连忙谦逊地回答说:“大人您实在是太过奖了,我们卓山也不过是恰逢其时,侥幸做成了此事而已。”
紧接着,曹碷又若有所思地问道:“我听说如今卓山的人口已经快要突破两万人之数了吧?”
“回大人,截至目前为止,情况尚且如此。此次大蔡乡成功收拢人口达 3200 余人之众。当胡氏家族晋升为乡级势力之时,卓山曾得到过他们的援助之手,因而从所获俘虏之中分得 1200 多人。如今,卓山地区的总人口数量大约在
多人左右。”对于这些详尽的数据信息,卓不凡可谓是了然于心,并且毫无保留地全盘托出,毕竟即便想要有所隐瞒也是绝无可能之事,因为所有相关数据都会清晰明了地呈现在交河镇镇守的石牌之上。
“着实令人欣喜啊!看到你们能够取得如此良好的发展态势,整个交河镇都能从中受益良多!”听到这个消息后,镇长曹碷不禁喜笑颜开,由衷地赞叹道。
“全赖大人您英明神武、领导有方,卓山方能承蒙交河的庇护与关爱,从而拥有当下这般安定祥和的生活环境。不凡在此代表卓山全体民众,诚心诚意地向大人您叩首拜谢!”言罢,卓不凡当即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下拜行礼。
“不凡兄,快快请起,如此大礼实在是折煞我了!”曹碷连忙摆手示意,然而最终还是坦然接受了卓不凡的这一拜礼。
面对眼前这番情景,如果卓不凡还不能洞悉这位曹镇长的真实意图,那么他多年以来勤修苦练的慧剑功夫可就算是白白浪费了。
于是乎,他瞬间心领神会,赶忙开口说道:“大人,此番胡氏得以顺利晋升为乡级势力之后,大罗镇已然开始向北扩张,其咄咄逼人的气势给人以强烈的威胁之感。正因如此,胡氏一族之长胡一刀有意加入咱们交河镇,并希望通过在下询问一下大人您对此事究竟持有何种看法和意见呢?”
“果真如此啊!倘若胡祠乡能够向北归入我们交河镇,那么我们交河距离十万立县的人口标准可就相距不远啦!这件事情你尽管放心大胆地去操办,哈哈哈哈……”镇长曹碷听到这个消息后,果不其然喜出望外。
他那张原本就圆润的脸庞此刻更是因为兴奋而涨得通红,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也眯成了两条细缝,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遵命,大人!”站在一旁的卓不凡连忙拱手作揖,恭恭敬敬地回应道。只见他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朗刚毅,一袭青衫随风微微飘动,更显得风度翩翩。
“哎呀呀!你我二人情同手足,不凡兄何必如此客气呢?”曹碷看到卓不凡再次拱手行礼,急忙随意地挥了挥手,表示不必多礼。
随后,他稍稍收敛了一下笑容,继续说道:“不过嘛,这次子方那个孩子做事确实有些荒唐无稽了,不凡兄你切莫放在心上啊!”
“多谢大人体恤!其实就算大人您不提这事儿,下官也是要前来向您请罪的。”卓不凡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伸手入怀,摸索了片刻之后,缓缓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丹瓶。
他双手捧着丹瓶,如同捧着一件稀世珍宝一般,然后极其谨慎地将它放置在了两人之间的茶矶之上。
紧接着,卓不凡面色凝重地开口解释道:“都是下官管教无方,致使红袖那丫头不知天高地厚、不懂礼数尊卑。她竟然冒失地接过了子方少爷的百草丹不说,还未经允许便自作主张地把其中四枚丹药给分食掉了。下官实在是惭愧至极,请大人责罚!”
“哦?这算不得什么大事嘛!不过就是区区几枚丹药罢了。既然那孩子已经同意了二人的婚事,从今往后便是一家人了,几枚丹药又何足挂齿呢?”镇长曹碷面带微笑地说道,他听到卓红袖收下了丹药,自然而然地认为她已然接受了与自己儿子曹子方的婚事。
然而,卓不凡却面露难色,再次恭敬地拱手施礼并致歉道:“此事,还望大人能够多多包涵啊!红袖这孩子实在是不懂事,她竟然不愿意嫁给子方做小妾!”
曹碷微微皱眉,有些疑惑地问道:“嗯?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卓不凡轻叹一声,无奈地解释道:“红袖那孩子一意孤行,执意要嫁给那个傻子为妻呐!唉,为此我们家中也是争执不断、吵闹不休啊!”
“什么?居然要嫁给一个傻子!”曹碷不禁大吃一惊,显然被这个决定给震到了。
卓不凡接着说道:“可不是么,红袖这孩子宁愿嫁给一个傻子当妻子,也坚决不肯给子方做小妾!真搞不懂这孩子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呀!您瞧瞧,子方可是咱们这儿出类拔萃的青年才俊,堪称是人中之龙、凤毛麟角般的人物啊……”正当卓不凡滔滔不绝地想要继续夸赞曹子方的时候,却被镇长曹碷挥手打断了。
“不凡兄啊,此次之事确实是曹子方行事过于莽撞了呀!不凡兄您可千万不能逼迫孩子嫁给傻子为妻啊!”说话之人满脸愧疚之色,连连摇头叹息。
卓不凡闻言也是长叹一声:“哎呀!正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呐!儿孙们自然也有着他们自己的福气和命运。只是我家那红袖丫头啊,她的性子实在太倔,一旦认定了某件事情,就算是九头牛都休想把她拉回来哟!所以说,这孩子命苦哇,请大人您多多见谅才是!”说完,卓不凡再次恭敬地拱起双手向对方行礼。
那人赶紧伸手扶住卓不凡,急忙说道:“不凡兄言重啦!其实呢,曹子方绝对没有逼婚的意思,之前所说的那些不过都是些玩笑话罢了,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更不能因此而误了孩子一生的幸福啊!”
卓不凡却是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唉……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呢?红袖那孩子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这么做,我们做长辈的又怎能强行阻拦?而且家里人想着趁这个月还有点空闲时间,索性就把两个孩子的婚事给操办了吧。”
听到这里,对方不禁皱起眉头,担忧地问道:“这……这怎么行呢?那傻子究竟是什么来历啊?不行,回头我得让七蝠堂的何大师傅帮忙看看,好好诊断诊治一番,说不定还能治好他呢。”
“如此,不凡在此替孩子多谢大人了!”卓不凡满脸感激地说道。要知道,这七蝠堂的何大师傅那可是声名远扬、技艺高超之人啊,寻常人家根本就没有办法请得动他出山。而且,如果不先让人确认一番,这曹镇长心里肯定也是难以踏实放心的。
只见曹碷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不必客气,不凡兄。这余下的几枚百草丹呢,乃是子方送给红袖姑娘的贺礼,万没有收回的道理,烦请不凡兄帮着带给孩子吧。”说着,曹碷便轻轻地将放置于茶矶之上的丹瓶缓缓推向了卓不凡那边。
卓不凡见状,连忙起身再次道谢:“这……我再次代表孩子感谢大人您的厚赠!”随后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那精致的丹瓶。
这时,曹碷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问道:“对了,不凡兄,不知二人的婚期可有确定下来呀?”
卓不凡赶忙回答道:“已经计划好了,就在下个月初七夕节那天举行婚礼。”
听到这个消息,曹碷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提议道:“不凡兄,我倒是忽然有个想法。不如这样,我们在七夕节那天举办一场盛大的集体婚礼,组织一些新婚人,到时候由我来亲自为孩子们证婚,你觉得怎么样?”显然,对于这件事情,曹碷显得饶有兴致并且充满期待。
“这可真是一件大好事啊!”卓不凡满脸笑容地说道,同时心里却暗自咒骂着: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如此不放心,非要逼迫红袖嫁给那个傻小子不可。
但表面上他依然不动声色,接着说道:“回头我立刻吩咐手下人去精心筹备一番,举办一场盛大而隆重的集体婚礼。能够得到大人您亲自送来的祝福,对于这些孩子们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福气啊!”说完,卓不凡还微微躬身,表示对对方的尊重和敬意。
听到卓不凡的话,对方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回应道:“很好,这件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吧。到时候,由我来亲自为这些可爱的孩子们证婚,见证他们幸福美满的时刻!”说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大人,下官这便先行告退了!”卓不凡眼见此景,赶忙恭敬地拱起双手,然后缓缓转过身去,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出了镇守府那宽敞而威严的大堂。
待卓不凡离去之后,大堂内一时间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曹碷凝视着卓不凡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轻声自语道:“你觉得他此次这般表现,究竟是真心实意地低下了头,还是仅仅只是故作姿态、佯装示弱呢?”空旷的大堂里没有任何人回应他的疑问,只有微风轻轻拂过窗棂所发出的细微声响。
就在这时,只见一位身着青衣的文士从大堂的屏风后面踱步而出。他手中轻摇着一把精致的折扇,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同样压低声音说道:“子孙无能,爷低头!!只要他们卓家无法培养出领军人物,那么他卓不凡就必然会对大人心服口服!”说完,他轻轻地合上扇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光芒。
“爹!先生!”曹子方远远望见卓不凡走出了镇守府,急忙一路小跑着赶过来,满脸急切地想要打探最新的消息,“卓不凡到底怎么说呀?红袖她同意了没有啊?”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迫不及待地问道。
然而,此时的曹碷却只是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儿子,耳边不由自主地回响起刚才那位文士所说的那句话:“子孙无能,爷低头!”
是啊,就在刚刚,自己不就是因为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而不得不向卓不凡低头吗?那可是整整五枚珍贵无比的百草丹啊,就这么轻而易举、毫无留恋地送了出去。
想到这里,曹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奈和肉痛,整整损失九枚百草丹,这是百草丹的事么,这是给卓家送去了九名高手,暗自叹息道:“我究竟是做了什么样的孽,才会生下如此不争气的东西。”
“爹!您倒是说话呀!卓不凡有没有把百草丹还给咱们?哈哈,我早就知道,他们不过是一家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罢了,哪有胆量收下这么贵重的聘礼。那个抛头露面的女人,能得到一个妾室的名分,都已经算是沾了卓不凡的光了,难道还妄想更多不成?”曹子方丝毫没有察觉到父亲的心情,反而一脸得意洋洋地继续说道。
“我让你去试探一下卓家的情况,你就是如此行事的吗?”曹碷满脸怒容地吼道,那愤怒的声音仿佛要冲破房顶一般。他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儿子曹子方,眼中的怒火似乎能将对方燃烧殆尽。
“爹,您先别急嘛,听我说啊。我觉得我这个计划挺好的呀,咱们直接砸出一份厚礼,等他们收下后,我再把那卓红袖纳了,到时人财两得,卓家底细也摸清了,又没什么损失。”曹子方一脸得意洋洋地向父亲解释着自己所谓的妙计,完全没有意识到父亲已经气得快要爆炸了。
“混账东西!简直愚蠢至极!满脑子都是女人,给我滚!”曹碷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怒吼一声,随手抓起桌上的茶杯便朝曹子方狠狠地砸了过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脆响,茶杯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直地朝着曹子方飞射而去。
曹子方眼见茶杯飞来,吓得脸色惨白,连忙侧身躲避。尽管他侥幸躲过了一劫,但还是被溅起的茶水淋湿了半边身子。
此刻的他终于意识到父亲是真的动怒了,虽然心里觉得有些委屈和莫名其妙,但却丝毫不敢吭声,生怕再多说一句会招来更严厉的惩罚。于是,他低下头,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灰溜溜地转身准备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给我站住!”就在曹子方即将踏出房门的时候,身后再次传来曹碷的咆哮声,“立刻滚回后院去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房门一步!”听到这话,原本就已经心惊胆战的曹子方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但他顾不上许多,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房间,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待曹子方走后,曹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转头对站在一旁的幕僚说道:“先生,真是让您见笑了。这个不成器的家伙乃是我当年在原世界醉酒之后与一名婢女所生,本以为有我的血脉,即便再不济也不至于如此愚笨不堪,可谁曾想到竟会蠢到这般地步……唉!”说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失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