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添迫不及待的,想要把章家发生的一切,告知给宋澜。
却在毛遂自荐,揽过去崔家报丧之事儿后,忽地发现,他根本不知道“大人”此时身在何处。
就在这时,留守在柳添身边的宋澜怨气,引着人走进了鬼道。
柳添不知道那些怨气是如何出现的,也不知道这些奇怪的东西,会带他走向何处。
可是莫名的,他心里就是想跟着引路的怨气往前走。
柳添漫无目的地走着,纵使耳边尽是鬼哭之声,也不曾有所动摇。
直至耳边传来熟悉的一声嗤笑,他方才迟疑了几分,看向四周,试探着出声询问:“大人?”
“胆子真大。”
宋澜现身,将柳添从鬼道中揪了出来:“在鬼道中,也敢分神犹豫,就不怕被野鬼抢占身体,最终爆体而亡吗?”
“是大人引我来的。”
柳添恭恭敬敬的跪下,还颇有心思的,摆了在勾栏中学来的姿势:“添,自然不怕!”
他仰起头,满是亲近信赖的看着宋澜,似是要把身家性命,全然交付到人手中,任其拿捏生死的样子。
可宋澜又如何看不到,他灵魂深处的怨恨呢?
些许流于表面的把戏,就想骗她?
莫说她根本不会上当,就算会——隔着前世之仇,柳添在她眼中,已经等同于死人。
留着,不过是还有些用处。
“你倒是会讨巧。”
宋澜略弯下腰来,轻捏着人的下巴,一只脚,踩着他的膝盖,自下而上。
“莫不是,柳郎君这号称有状元之姿的才名,学的不是仁义礼智,而是勾栏卖弄?”
她贴在人耳边,吐声嘲笑:“真是,有~辱~斯~文~呐!”
柳添涨红了脸,心生屈辱,下意识的捏紧了拳,咬牙切齿。
“怎么,想打我啊?”
宋澜一脚踢在人胸口,目光凌厉又轻蔑:“不服气?”
柳添仰躺在地,眼眶发红,到底还是在最后,理智战胜了感性。
他深吸了口气,调整好情绪,重新换上笑脸,换了跪坐的姿势,满目虔诚的,用双手捧着宋澜的鞋底,稳稳当当的放回地上。
“添,岂敢呢?”
“大人是添的恩人,添,结草衔环以报还来不及,如何敢冒犯大人?”
“若能博得大人一笑,暂缓疲惫,勾栏也好,斯文也罢,添,仅凭大人喜好处置。”
似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他爬起来,转为跪伏的姿势,以头贴近,轻轻吻上宋澜的鞋尖。
“大人想对添如何,便对添如何就是。”
“添自当甘心情愿、甘之如饴的承受。”
宋澜拧眉。
低头瞥见对方放在她脚边,做捧着姿势的双手,更加嫌恶。
她抬脚,直接狠狠地踢在人脸上。
柳添承受不及,躺倒在地。
宋澜脚踩了上去,在人嘴巴处,用力碾压。
“凭你,也配说侍奉我?”
说这话时,她脑海里,却意外闪过晏钧的模样。
啧。
活着其实也麻烦。
她如今这身体的年纪,算日子,怕是该来葵水了。
柳添察觉到人的不喜,自然不敢再冒昧言语,强忍着脸与嘴角火辣辣的刺痛感,默默承受宋澜的惩罚。